些话的时候,费利的目光始终看着崔明启,但崔明启却并没有看费利,他的目光看着远远的一个点,神情有些呆滞,似乎陷入了回忆。
“我得承认你很幸运,你走进去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将真相告诉洛雨。”费利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个死去的崔明业,他的语调有些悲伤,“崔明业看到出现在洛雨身后的你,震惊之下,马上陷入了恐惧和疯狂。情况紧急,你赶紧冲过去打算压住他,洛雨则为了阻止他,手指按在他持刀的手背上。随后,崔明业和洛雨两个人都倒在了桌上,刀子□□了崔明业的身体。你上前分开他们俩个的同时,故意用身体挡住洛雨的视线,让洛雨没有看到那把刀子。随后你将洛雨支开,那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说到这里,费利突然提高了声调:“而后,你下了一个决定!那个时候,你本有千万种选择,最终却选择了最不应该的那种!没错,你杀了他!你杀了崔明业!”
崔明启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嘴角的弧度越发残忍,费利知道,他说对了。
“你不能让他活着,崔明业必须死!因为如果他活着,那么洛雨迟早会知道三年前那桩案件的真相。如果洛雨知道了,那么你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全完了!”费利乘胜追击,“你最初的想法可能是想把崔明业拖到浴室里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弄满一缸热水,高度的水温足以让他的伤口崩裂流血。或许你还可以加把劲,抓住刀柄往上提提或是微微旋转,让血更快的流出来。除了住校的徐茹清和徐长青,现在的崔明业他几乎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一个人独居,恐怕尸体腐烂了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在你做这些的过程中,崔明业苏醒了,你和他发生了搏斗,然后你用喷头砸死了他。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伪装成自杀没有任何意义!随后你就离开了,将水龙头全部打开,水漫过浴室漫过客厅,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脚印,没有指纹,确实,你很小心。”
“很好,不错的推理。”清明启突然抬手轻轻拍了拍手掌,他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语气残酷的说,“不过我得说,你的推理完全建设在三年前那个案子是场骗局的基础上,如果你不能证明这点,我就没有杀人动机。但我想,如果能拿到证据,那么你就不会一个人站在这里。”
费利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说:“这并不是全部,你的另一个障碍就是杜若琳,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她也必须死。”
“所以我雇人杀害了她?”崔明启看着费利,面露嘲笑的说,“费警官,像您这样的身份,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不,杜若琳她是自杀,并非他杀。”费利的表情极其认真。
“自杀?”崔明启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置信的说,“这怎么可能,不是杀人碎尸案吗?”
“表面上的确是的……但是,那个张贵山究竟有什么理由要杀人碎尸呢?”费利叹了口气,语气悲伤,“你只是要杜若琳的命而已,我想你对张贵山并没有提到有关碎尸的条件--你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张贵山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张贵山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没错,他是为了掩饰杜若琳已经死去的事实!如果杜若琳自杀,那么已经达到目的的你必定不会再理会张贵山了,他也不可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要挟你。为了从你那里获得足够他女儿做手术的资助,他选择了这样做,将自己伪造成一个残忍的凶手!我想那天张贵山来到杜若琳的住所时,她就已经死了!”
“竟然是这样……”崔明启的双眼不由得睁大,很显然,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张贵山在杜若琳的客厅里抽了一支烟,一个刚刚杀了人的人有这样的心情吗?我想一定是他见到杜若琳的尸体后,他在想他该怎么办!”费利悲愤的说,“当他翻窗来到了杜若琳的房间时,他或许已经下了杀人的决心,为了他的女儿,他什么都肯做!杀人都可以,更别说碎尸了!”
“呵……”听到费利的话,崔明启居然笑了。
费利悲哀的看着他说:“案发时是晚上,但杜若琳却化了精致的妆--女人嘛,即使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也想要自己美丽的离去。杜若琳她采用方式恐怕是割腕自杀,自杀的地点就在那个浴缸里。失血过多死去的人,血管中空发白,尸检结果也证明了这点。如果你有耐心一点,多等一天,那么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雇凶杀人的蠢事了……张贵山之所以肢解尸体后将其他的尸块抛弃,却将死者的双手和手臂埋在土里,都是为了掩饰死者割腕自杀所造成的伤口,为了掩饰杜若琳她自杀身亡的真相。”
崔明启听着,紧紧皱着眉头,仿佛正在思索着费利所说的话,过了片刻他突然大笑,边笑边说:“那个女人她该死!死的好!”
“可她爱你!你明明知道这一点!你利用了杜若琳,让她为你生了一个孩子,又把她抛弃了!”费利难以掩饰自己的愤怒,他看着面前这个人,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你知不知道?她卧室的墙上挂着你们五个登山旅行时所拍的照片,她将遗书放在你和她合影的那张相片底下!这恐怕是因为,杜若琳她希望在她死后,你还能顾念着曾经夫妻一场的那点情意,去看一看她,也就能从那张相册的后面拿到她最后想说给你听的话!女人是多么敏感聪慧的生物,陷入爱情中的女子更是如此,你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