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不可方思。”
他之于君卿,大概就如徐夫子所吟之《汉广》,终是力不从心,镜花水月一场空。
五年的时光,足以将曾经刻骨铭心过的爱人,慢慢淡化。
换上男装的明玉,抬头望了一眼,外面大好的晴空。
已经五年了,当年的小白,也同着君卿一起,消失不见。
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之人心不在焉,大白虎抗议似的嗷叫了一声。
明玉看了一眼不远处山林,被惊飞的飞禽,蹲下身子,替白虎顺着毛。
“小小白,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它们都是你的臣民,作为深林之王……。”明玉点了点小小白的额心,接下来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把脸颊凑到小小白的头上,亲昵的蹭了蹭,勉力笑了笑:“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已经五年了,是时候放下了。
当初君卿又是如何让他死心塌地的空等五年的?
明玉抱着小小白的脖子,软软的,好舒服,阳光正暖,渐渐的,便有了些睡意。
君卿有心事,他隐隐能够察觉,不过对方既然没开口,那便是君卿不想说,明玉一向不喜强求,他知道,谁都会有一些,不能对人提及的秘密,正如他,也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瞒着君卿。
那他,有什么资格,再强求君卿对他坦白?
君卿并未言语,只拉着他一齐跪在草团上,对着装有韩师傅骨灰的瓷盒子,跪拜了三次。
其后将他转过身子,两人对拜了一拜。
那一刻,明玉有种,他就是在和君卿拜堂成亲的错觉。
看着英俊的君卿,明玉卡在喉咙里的话,硬是吞了下去。
酒很清淡,是由山上的野果所酿,七年前他同君卿一同将这坛子酒埋在了不远处的枫树下。
却不知在何时,被君卿给取了出来。
明天就要回到学士府了,他心中的秘密,还有机会对着君卿说吗?
不知何时,君卿已经拉起他的手,一手托着陶瓷盒子,到了他们七年前埋酒的地方。
正好,树下的土洞并未填平,君卿将瓷盒子放在了那个洞里,慢慢的将土壤填上,一如当初。
明玉莫名的心慌,君卿这是要走了么,一个人远走高飞?他知道,君卿之所以将韩师傅的骨灰埋藏好,绝对不是为了同他回大学士府。
君卿是骄傲的,即便深陷于何家村这样的山沟里,他也从未忘掉自己的抱负,君卿注定是遨游九天的大鹏,就连他,也不能让他稍稍停下脚步。
这让明玉无比气馁,七年了,他仍旧不能确定他爱慕的人,是否同样喜欢他。
“你要走了吗?”明玉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
“嗯。”君卿直直的看着明玉,好像要把他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他从怀里掏了掏,摊开宽厚的掌心,赫然是一只做工粗糙的白玉兰花簪子。
上面刻有兰花,是女子的款式,明玉把玩着簪子,不自然的笑了笑:“很好看,你亲自替我别上。”
话毕,他将簪子递进了君卿的手中。
他爱慕的人,情深若水,黝黑的眸子中映出他的倒影,可惜,那不是真正的他,明玉,莫名的有些烦躁。
“好看,像你。”君子如兰,正如吾之明玉。
后一句话,君卿自动隐去了,相处七年,他何尝不知道明玉是男子之身,他在等,等明玉主动开口坦白的那一天。
“我有话对你说。”君卿深情注视的那个他,不是真正的他,明玉嫉妒的发狂,明明那人也是他的化身,却仍免不了这种丑恶的情绪。
他扯开自己的袍子,露出平坦白净的胸膛。
“我不是你眼中的那个人。”
你注视的只是,一个幻影。
君卿的眼中露出吃惊的神色。
不可置信……吧?谁能接受,从小视为妻子的人,突然变成男人,也许这一刻,他将失去君卿。
明玉低着头,不敢再看对方。
不久之后,山林外面,传来呼叫声,都是在找他呢。
明玉再也受不了这种难堪,他骑上小白,独自一人出了山林。
把明玉送出山林之后,小白便再次回到了这座小屋之下。
“明玉也要走了,小白你和我走吧。”
“嗷呜……”小白似乎很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你是说,把明玉也带上?”
“嗷呜……”
“会的,我们早晚会将明玉接回。”
……
第二天,明玉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及笄礼,此时,君卿已经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曾经很喜欢他的二狗子。
明玉有些惆怅,很快,他也要离开这里,至于那些珍贵的记忆,还能一直保存下去吗?
已经六岁的徐松,扯了扯她的袖子。
徐松是徐夫子和奶娘所生,徐夫子为儿子取名为松,为的便是期望儿子将来做了大官,和松树一样正直。
徐夫子曾经也有过一朝高中,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梦想,因为一些变故,而放弃了考取功名。
好在徐松是个极其聪慧,徐夫子对徐聪,寄予了极深的厚望。
父亲早已把奶娘的卖身契销毁,奶娘年老的母亲早在五年前寿终正寝。
如今徐夫子一家,准备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也许,他们还有再相见的一日。
小正太徐松,一改平日里的严肃正经,他红着脸,在明玉的脸颊上亲了亲,便逃似的,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明玉叹了一口气,便上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