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被沈墨渊关在地窖里的菊花精终于放弃抵抗,安安心心修行了,待自己成人那天,再报仇也不为晚。哼哼,待我成人之日,就是你沈墨渊的忌日!
于是,除夕来了。但这对不想过节就不过节,想过节天天都是节日的沈大湿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反倒是那些热心的乡民,总是隔三差五送礼,什么猪肘子啦,猪肠子啦,猪蹄子啦……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暖用。咱们傲娇的大湿人不会做饭哪。
所以沈墨渊就将这些东西扔进了地窖。
“沈墨渊!直娘贼!你当这里是垃圾倾倒场吗??”
沈墨渊踩在地窖顶上的木板上,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咯。
大过年的,乡镇上张灯结彩,就算是河谷这些散落的村户都是喜气洋洋的,唯独这菊园,原本在秋天活泼热闹的,现下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显得有些凄凉。
沈墨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在等一个人。诶,不对,到底是几个人,他也说不清楚,毕竟这得看那个每年都来的人的心情。
他是谁?他就是沈墨渊在江湖上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啦,沈墨渊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和他很有缘分还是其他什么,不论沈墨渊走到什么地方都能遇见他。
沈墨渊也想过是不是他太过仰慕自己,所以暗地里跟踪自己,不过很快沈墨渊就把这不要脸的想法给抹杀了,因为那个人就是现在全天下最有名气的大文豪,白老。
不是他很老所以别人尊称他为白老,以前他有跟沈墨渊提起过,这名字就是因为他爹太喜欢李白了,所以老子的名字不能改,就只能在儿子的名字上做文章了。而,现在白老的名号越叫越响,大多人都叫他小李白了。
这可把他父亲高兴坏了,每逢年过节就请很多人到家里来,白老很愤怒。
这一下就戳中沈墨渊的心了,他的爹和自己的爹真像啊,他的经历和自己的经历真像啊,他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真像啊。所以当沈墨渊一听到这个时,就拍案而起,以后过节你要是不嫌弃,就到兄弟这来!
于是,那人就来了。
逮着个节日就来。
你听,敲门声响起来了。
沈墨渊掸了掸衣裳,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妆容(魏晋男子大都化妆的哈,特别是重要场合),恩,很合乎礼仪。既不失庄重,又显得淡雅。不错,不错,沈墨渊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很是赞赏地点点头。这才漫步移到门前,开了门,颔首,“候你多时了,快请进。”
来人亦颔首回礼,进了屋,在暖炉边坐下,才开口道,“今年风雪大,路上耽搁不少时日,让弟弟久等了。”那人脱下凤鸟花卉纹绣浅黄绢面绵袍,露出里面清新淡雅的翠竹镶边丝缎锦衣。
沈墨渊盯着那绵袍移不开眼睛,我的亲娘诶,这绝对是富二代的手笔啊。他好不容易将视线收回,放到白老的脸上,我的亲娘诶,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又长好看了?这吹弹可破,白里透红,晶莹透亮的皮肤,温柔中带着寒气,又不失笑意的眼睛。
绝杀!
沈墨渊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亏自己早早起床弄了半天的妆容。
“怎么,弟弟这是生气了?”白老见他脸上瞬间变化着的表情有些好笑,但也没揭穿。
“啊啊,”沈墨渊打着马虎眼,努力回想刚才白老说了些什么,“没有的事。呵呵呵呵……小弟怎么敢生哥哥的气?”知道我不爽还问什么问?问什么问?
“没有就好。”白老笑了笑,拿起身边的凤鸟花卉纹绣浅黄绢面绵袍,递给沈墨渊,“这本是给你带来的新年礼物,奈何路上风雪太大,我自己的未免有些单薄,就用了贤弟的,你——不会介意吧?”
“!!!”沈墨渊受宠若惊,努力克制自己的狂喜的心情,装作云淡风轻地接过绵袍,说,“不介意,不介意。”
白老勾了勾嘴角,端起茶杯,很是大家风范地饮了口茶,“贤弟今年留下的菊花倒是比往年的更好些。”
沈墨渊还未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敷衍道,“是么?是么?你喜欢就好。”
白老望了望几近家徒四壁的四周,放下茶杯,手指在茶杯沿边磨了磨,开口说道,“我这会儿倒是带了豫州城里最好的厨子来,只是不知贤弟家中多久未揭锅……”
有吃的?沈墨渊眼珠一亮,“有有有,上好的猪肘子,猪蹄子,猪肠子哪。我去拿,我去拿。哥哥稍等?”
白老颔首笑了笑,招呼身边的小厮随着沈墨渊一同前去,又命人去请了屋外快冻成冰人的大厨来。
一路到后院,小厮一脸趾高气扬,但沈墨渊就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和他来到冰窖前,我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小哥暂且等等,我下手就好。”说罢拿开木板上的石头,掀开木板下去。
小厮一扭头,哼一个傍大腿的有什么臭架子?看你那瞧着我家公子的眼神,脑残粉,啧啧,脑残粉。庸俗!
沈墨渊下了洞,就看见悬空冰床上被五彩缤纷的气流包围着的菊花精,还慢悠悠地打着转,沈墨渊走过去喂了一声,那菊花也不搭理他,难不成走火入魔了?沈墨渊挠挠头,还是捡起地上的猪蹄子猪肠子,顺便扛了两坛酒上去。
到了洞口,却没见着那小哥,沈墨渊将东西放在地上,左右唤了声,才见那小哥从不远处闪过来。
“小哥做甚去了,害我一顿好等?”沈墨渊试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