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熬得过去,不要伤了身体。那个世界的科技已经那么发达,父母也还算年轻,也许还来得及再生个孩子承欢膝下。
即使再怎么自我安慰阳澄的心情也不免低落下来,再也没有心思看宁家的热闹,脑海里一会是凄凉的第一世,一会又是第二世时亲人的悲伤,这复杂的心思纠结在一起,他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两个孩子,居然有种悲天悯人的想法。
他暗地里琢磨着,要是这便宜哥哥姐姐人品不错,以后可以对这两个没娘的可怜孩子好一点,至少得看住宁云亭这家伙别再让他卷近夺嫡之争里面,把整个宁家赔进去。
阳澄正瞎琢磨着,之前被叫去亲自招待四位贵客的宁敬贤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看他满身憔悴的样子再熬几天只怕也撑不下去了,好在今天就能出殡了。
只见宁敬贤走到两小身边,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起身吧,收拾收拾自己,一会跟我去送送你们娘
他的话没说完两小就忍不住又失声哭了起来,古代的孩子早熟,他们已经明白自己的娘亲躺在那个大箱子再也动不了,当送她出了这个门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这段日子以来家里人来人往,特别是那些自以为和蔼的长辈总是喜欢摸摸他们的头,嘴里还唠叨着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娘疼了,每见一次这些宾客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他们的天已经塌了半边,自己的娘亲已经不再了。
这下听到自小崇拜孺慕的父亲也开口说要将娘亲送走,两个半大孩子终于崩溃了。
年纪小一点的宁云亭揪着宁敬贤的袍子下摆,眼泪哗哗往外流着,哭喊道,父亲父亲孩儿舍不得娘亲
他边说着,惹得旁边的小女孩也搂着他一起小声抽泣起来,两个小孩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以及对未来生活的迷茫,苍白的脸颊上泪痕一道一道的,哭得一团狼狈,看着着实可怜。
阳澄这么一个和他们还没什么关系的旁观者都有些恻隐之心,更别说他们的亲爹了。
宁敬贤一手搂住一个孩子,忍不住红了眼眶,洒落几颗男儿泪,接着又抚着两个人的头安慰,轻言细语终于将两个孩子哄得不在嚎哭之后,牵着两人走向灵前。
奉天族比汉族更讲究礼仪一些,出殡时候的棺材起动、出门等每一个时辰都是特别占卜出来的,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这边封馆、礼乐等事情都安排好了,唱主角的父子三人却一直没过来,大管家冯松柏早就急了,捧着个瓦盆直咬后牙根,若不是顾着规矩已经上前催促了。
按照习俗出丧起动棺材的时候要进行摔盆,就是由死者的长子在灵前摔破一个瓦盆,这事自然得由宁云亭做了,冯松柏抱着的就是马上要摔的瓦盆。
一看到三人过来他便迎了上去,行完礼之后便弯下腰对宁云亭道,大少爷,还记得那天教你怎么摔盆吗,这可是大事,要不要再给您说一次?
才不用呢!我记得,不会误了娘亲的。宁云亭小大人似的板着小脸。
冯松柏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中那个直径四寸左右,正中有个大洞的瓦盆递给他抱着,又不放心地叮嘱道,那大少爷切记,听到喊您摔的时候就把盆摔得碎碎的。
宁敬贤领头带着两个孩子走到棺材前面磕头,而阳澄连个豆包都算不上,充其量是颗春卷里的馅儿,动都动不了,自然是由奶娘抱着跟在后面行礼。
等到磕完头灵堂中就不知不觉安静下来,阳澄也没看到是谁高喊了一声摔盆,起棺,哭得手软脚软的宁云亭便涨红了小脸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瓦盆砸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震天的鼓乐声响起,两个小孩被人催促着,小脸上带着惊惶颤颤巍巍地带头走出了灵堂。在他们身后,安置着宁府女主人的上等楠木雕花的棺材被四名穿着簇新衣服的壮丁抬了起来,迈着稳健的步子让她渐渐地远离了这座她生活多年的宅子。
丧礼小知识:
1、五服。服制按服丧期限及丧服粗细的不同,分为五种,即所谓五服:其中三小要穿最重的一等斩衰,也就是最粗的生麻布不锁边,要穿三年;宁敬贤同志生为新出炉的鳏夫要穿第二等齐衰,也是粗麻布做的,但是可以锁边,穿一年。
2、摔盆和驾灵。在出丧的前一夜,死者的亲人要整宿守灵,出丧起动棺材之时,要由死者的长子在灵前摔破一个瓦盆,叫作摔丧,也叫摔盆。孝子或孝女要在灵柩前引路,叫作驾灵。
第 6 章
姐姐,为何我们每次来看小二他都在睡觉呀?宁云亭伸手戳了戳摇篮中小娃儿肉嘟嘟的脸,不满地抱怨道,再过几天我可又要去家学读书了,到时候可没办法天天过来看弟弟。
爹爹给你多请了一旬假让你在家里休息,你还不知足呢!宁巧昕拉开他在阳澄脸上作乱的手,看到小弟白嫩嫩地脸上红了一小块,没好气地嗲了他一眼,看,差点破皮了呢!都多大了还不懂事,你用这么大的力气,若是弄哭了小弟,当心爹爹知道了揍你!
我才没用力呢!宁云亭气鼓鼓地道,是小弟整天跟只小猪似的,这样逗他都弄不醒来,不会是病还没好吧!?
宁巧昕一听就不高兴了,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奶娘她们都说小孩就是要天天睡觉的!
我才不会像小弟这样懒!我都没看他睁开过几次眼睛。
你也是一样的!
阳澄微微眯着眼睛偷看了他们一眼,看到两小隔着摇篮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