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就在赶课和考试里过去,三节晚自习几乎全被各科老师霸占去讲试卷,回了家还有白天留下的作业要补。裴迟宴搬了个凳子坐在书房里写作业,偶尔抬头看几眼裴敬堂,视线猝然对视的时候就心虚地看向别处,折腾到十点多,还有一半数学没做完。
有时候做得快,裴敬堂还会帮他检查,不会的再一道一道教。这简直太对裴迟宴的味,订正一道要奖励一下亲亲,肆无忌惮地撩火,一写完就被忍得头疼的裴敬堂抱着弄,整个书房都响着他的呻吟。
像被开了壳的蚌,失去坚固的防御,里面是一戳就缠绕上来的软r_ou_。
他曾想过干脆洗干净送上去,但裴敬堂好像对成年这件事执念很深。他想算了,反正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裴敬堂问他想要什么礼物,他说:“我想爬上你的床。”
还要什么礼物,裴敬堂就是最好的礼物。
八月底的时候学校放了两天假,裴父和魏女士来过一次,一个和裴敬堂到楼上关起门密谋什么大事,一个在客厅边说话边给裴迟宴切西瓜吃。
裴迟宴吃得很乖,小口小口地,汁水也用纸接好,怎么看都是讨人怜爱的好孩子。
魏女士对这个孙子的期望比对儿子大。裴敬堂一直活得叫她提心吊胆,年少叛逆时出国又出柜,把亲爹气进医院;稍微大了点,稳重了点,执掌公司后却又扯进大案里。他在别人看来都是成熟且成功的男人,但骨子里的桀骜只有一路看他走来的人知道。
她想裴敬堂不成家也行,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只要留下一个未来能接替他的孩子就好。如果没有裴迟宴,她都想联系加拿大代孕机构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裴迟宴?
“签证已经做出来了,你考虑好了么?”
书房的沙发里,父子两人面对面坐着,裴父抿了一口自己刚沏茶。裴敬堂垂着眼,手里是薄薄的文件袋。
裴迟宴的证件都在里面。十二岁时落的户口本和收养登记书、十六岁时拍的身份证、十八岁时做的护照。
他参与过的六年。
“考虑好了。”裴敬堂把文件袋放下,神色平静,“等他生日过了,就送出去。”
裴父点点头,说:“九月峰会警戒,呆着这应该还安全。十月之前过去,可以在那边呆到明年一月,考完托福,适应下来再申请大学。”
“我已经和以前在斯坦福的教授联系过了,他同意给宴宴写推荐信。”裴敬堂站起来走向窗前,“大学申请应该不是问题。”
窗外是夜间寂静的郊野,别墅之间隔得很开,灯光零零散散,像坠落在地的珠子。远处公路稀疏地闪过车灯的残影,被树木挡住,看不真切。
裴父喝完一杯茶,看着书桌旁的地上散落的几本作业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你和那孩子,有……过吗?”
无法宣之于口,无法直接触碰的,最深层的秘密。
“没有。”裴敬堂答得毫不迟疑,“我没动他。”
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咯噔的脆响,裴父也没有再说别的话,起身走到他身边。
两个人并肩而立,书房暖黄色的灯光洒在背上,在窗前投下短短的影子。
“爸。”
“嗯。”
裴敬堂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对错是需要时间去验证的,你我都不是可以下定论的人。我试图纠正你的决定,只是希望到了多年后,你可以不用守着过去的剪影后悔。抱有遗憾是生命的常态,但人一旦开始后悔,就会囿于眼前的小格局,再也走不出去。你明白么?”
四周静谧,书房里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话说到这里再清楚不过,良久的沉默过后,裴敬堂回答道:“明白了。”
送走两位稀客之后,裴迟宴从冰箱里拿出另一个大西瓜,剖了一半用勺子挖着吃,坐进裴敬堂怀里,把西瓜心最红的那一块都喂给他。
“你们在书房都说了什么呀?”
裴敬堂抱着他的肚子,闻头顶的发香,说:“没什么,公司的事。主要还是你n_ain_ai想你了,过来看看。”
“她刚刚看了我好久没说话……她怎么了?”
裴敬堂蹭着亲了亲他的发漩,答道:“听说你高三开学一个月瘦了四斤,心疼的。”
“我瘦了四斤还不是你的错……”裴迟宴半真半假地抱怨,挖出一大勺西瓜塞嘴里,边嚼边说:“我在学校吃好喝好,养出来的小膘晚上陪你一运动就没了……”
“嗯。”裴敬堂笑了,“那今天还运动么?”
“不要,我要养j-i,ng蓄锐,生日那天晚上把你折腾死。”
说完,裴迟宴自己先被耻到了,小脸皱成一团,吐出半截红艳艳的舌头。
裴敬堂捏捏他的脸,低声说:“我等着。”
“还有七天。”裴迟宴用勺子另一端在西瓜皮上刮了一个7,特别开心,“还有七天你的宴宴宝贝就要成年啦!”
“我的宴宴宝贝。”
生日前的两天裴迟宴就开始收礼物,同学的占了一半,趁机会巴结裴敬堂的又占了一半。裴迟宴都抱回来一股脑地堆在房间角落,也没仔细看。
裴敬堂晚上去应酬了,得十点以后才能回来。他洗完澡跑去书房拿作业,书都被整齐地叠放在桌子中间,他收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旁边的一个抽屉没关好,透明文件袋露出一个角。
裴迟宴好奇地把文件袋抽出来,第一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