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中轻轻摇晃着,长廊上灯火幽暗朦胧。
泽一郎沿着蜿蜒的长廊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着,却在行至某段路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今夜的月色尤其明亮,月色下,血海棠光秃秃的枝干肆意扭曲的张扬着,仅剩的几片叶子孤零零的挂在枝头。
只初秋,便已凋零。
冬天,已经不远了。
一阵风,卷来一片落叶,泽一郎伸手接住,指腹触摸着叶片的脉络,叶片早已风干,只是轻轻的捏着,便已碎了,从指间飘落。
松手,任指间的碎末随风而去,泽一郎握紧了手指。
“黑崎先生。”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泽一郎转过身去,看着身后提着一盏灯笼的老管家。
“黑崎先生,需不需要为您请古田大夫来看看?”管家恭敬的询问着泽一郎。
“我没事,不需要麻烦了。倒是少爷,为他准备一壶安神的茶,我想他会需要的。”
“黑崎先生请放心,服侍少爷是我们分内的事,一定会尽心的。也请黑崎先生多保重身体,少爷还需要您!”老管家毕恭毕敬的倾身向泽一郎行了个大礼。
泽一郎看着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房前,屋里并未掌灯。
他的房间,并不允许仆从随意进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动手。
只有身处在充满自己气息的环境下,他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但即便这样,他也不曾真正的熟睡过。
谁知道,睡着以后会不会一睡不醒呢?
隐匿在黑暗中的敌人,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再来一次的。
命只有一条,机会只有一次。
别人永远想不到,他们是如何被训练出来的。
100个孩子,有三分之二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
那些警觉的,不曾熟睡的仅存的孩子们,便成为了影子。
有时候,他会觉得,那些死去的孩子们,也是幸福的。
至少在梦中,他们,没有痛苦。
在手触到门的一瞬间,他立刻敏锐的察觉到异样。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袖子轻抖了下,袖中藏着的袖里剑便已落入手中。
拉开房门,步入黑暗的室内,月光将他的身影拖拽出长长的影子。
他反手慢慢的移上房门。
在所有月光被隔绝在门外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向左掠出,消失在角落中的阴影里。
屋子里一片死寂,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可以清晰可闻。
那些浓重的阴影里,藏着杀机。
静静的埋伏,等待,等待对方先露出破绽,然后使出致命一击。
高手对阵,永远不会有第二次反击的机会!
显然对方是个高手,泽一郎等待了许久,并不见其有任何动作,但他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房间里,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而经过长时间的分辨,他已经发现了对方隐藏的行踪,对方是个忍术高手,让他多花费了点时间。
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同样足够对方将他找出来,机会逝而不再!
袖里剑伸向从纸窗外隐透进来的月光,狭长的刀锋折射出银光,反射向房中阴暗的一角。
眼前银光一闪,晃了双眼,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锋利的利刃已经架在了脖颈上!
刀身泛出的杀气肃然,让他不敢动分毫。这样锋利的刀刃,只需要轻轻的一抹就可以割断喉咙!
“我输了。”轻轻的叹息从蒙面的黑布后面移出,竟然是柔柔的女声!
剑锋移开,收纳入袖,杀气尽敛。
“你还是这么喜欢玩。”
泽一郎的口气有些宠溺的无奈。
“哥还是这么厉害!”掀去包住头部只露出一双明亮眸子的蒙面布,黑布下露出一张柔媚的面庞。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过,不要再碰面了么。”
看着面前的女子,泽一郎虽是责怪,口气却很轻柔,并不若往常的严肃犀利。
“我想哥了,来看看哥,不行么?”女子缠住泽一郎的手臂,娇俏的样子,却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模样。
泽一郎垂下眸子,嘴角有些笑意,却是很淡。
“我还以为,是他让你来杀我。”
玩笑话,却也透着几分认真。
“他不会的。”女子摇头。
“若他真的让你这么做,你会动手么?”泽一郎问。
女子蹙眉想了一会,朱唇轻启。“会。”没有犹豫的回答。
确实是思虑清楚之后的答案。
泽一郎笑了,清楚的弧度。
影子没有亲人,只有主人。
“他让你来做什么?”那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让绘雅来的。
“他说让你快些动手。再拖下去恐防有变。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一个影子不会侍奉第二个主人,哥,你不会不知道吧?”绘雅眼中充满了质疑和询问。
“你也该知道,不能过问主人做的一切吧?”泽一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吧,那我便不问了。”
绘雅却也很识趣,并不再追问。
“哥,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是背叛主人还是伤害了我的主人,影御流都不会容忍你的存在的。”即便没有得到任何提示,身为影子敏感的直觉,却还是嗅出了端倪。
“哥知道的。你放心,哥不会伤害到他的。”泽一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小的时候,他也是常常这么做的。
绘雅伸手触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