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没有回答萧戎的问题,只是不耐烦的转身,收拾好小摊子便转身离开了。
元胤有些诧异,正想开口问询,却被萧戎拦住了,不过是一个视线的传递,元胤便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我说表兄,你怎么就看上她了,无貌无形,不及家中多少美眷分毫。”
萧戎瞧着元胤此刻装出的一副纨绔轻浮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俏皮,不过却懒得搭理他的话,只是抱着锦盒转身离开。
元胤立马跟上他的脚步道:“表兄,你还生气了?就那副样子明显的嫁过人的,你怎么想的。”
萧戎不开口回答他,元胤便是起了玩耍的心思,继续逗着萧戎。
走回了客栈时,元胤脸上依旧洋溢着方才戏弄萧戎时的得意萧戎,他走在前面,不曾见到萧戎眼中的温柔。
待得关上房门,元胤这才直勾勾的盯着萧戎坐下笑出声:“萧卿,你为何不反驳朕啊,或是,应了朕的话也好啊。”
“陛下开心就好,不过,陛下还是歇一歇吧,晚上我们要去泗水坊找那位妇人。”萧戎连忙说道。
元胤敛起笑意,渐渐地认真起来:“也是,今日她分明是想和我们说的,却不知为何她又不说。”
“只怕是有人暗中盯着她,不过陛下,近来我们出入也得小心着些,就算周海堂不知道陛下到了丰州,也应该会察觉到京城来人了。”萧戎眸色认真。
元胤点点头,也听了萧戎的话便回去卧房休息了。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元胤卧房的门便被叩响了,元胤立马警觉起来,听着屋外传来萧戎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掀了被子下床开门,瞧着门口站着身着夜行衣的萧戎,不免有些诧异:
“萧卿怎么穿成这样?”
萧戎将另一套夜行衣递到元胤的面前道:“陛下也换上吧,换上夜行衣,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元胤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有道理,便拿过了夜行衣回到房间换好。
原以为今夜只有他们二人去找钟氏,却不曾想这出了后门才发现曹时及展锋也换上了夜行衣,早早的在此等候了。
“走吧,去泗水坊。”元胤吩咐后,曹时便与展锋率先跃上了屋脊,猫腰将身体隐匿在黑暗之中前行。
倒是元胤有些惆怅,他又不会功夫,如何能够跃的上去,更何况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也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了?
只不过元胤还会回过神来,萧戎便一把搂住了他的细腰跃上了房梁,吓的元胤紧紧的搂住了萧戎的脖颈。
元胤紧紧拽着萧戎的衣襟在屋脊上站好,虽然脚下打颤有些站不稳,可他紧紧的拽着萧戎,倒也是不怕的:“萧卿,朕……朕不会掉下去吧。”
“有臣在,陛下放心吧。”萧戎低声说道。
听得萧戎如此承诺,元胤便也放心了,紧握着萧戎的手,与他在屋脊上穿行,直到到了泗水坊钟氏的家里才停下。
四人凑近,元胤吩咐道:“曹时与展锋便在外头候着,若有情况,随时报信。”
“卑职遵命。”他二人连忙抱拳答道。
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这才由萧戎搂着腰跃下屋脊,落在院中,元胤借着灯光瞧着整个院子,虽说是参将府邸,可这座院子却是格外的清贫,一间正堂两间卧房,格局也不算大。
听着院子里有响动,钟氏连忙开门,瞧着院中站着的黑衣人,原想喊,可瞧着他们拉下了面罩,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道:“二位可是京城里来差我夫君案子的钦差?”
元胤侧首瞧了萧戎一眼,随即伸手拐了一下,萧戎会意,立即上前朝着钟氏揖礼道:“严夫人,我们是陛下亲自差遣前来差严参将贪墨军饷一案的,还请夫人知无不言。”
“我夫君……是冤枉的。”钟氏瞧着萧戎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即跪在了地上,朝着他们磕头道:
“二月时,我夫君严华不知何故被周都督下了牢狱,后来不久便传出我夫君贪墨军饷的罪名,我夫君脾气不好,爱贪些小便宜,可这贪墨军饷是大罪,他也是知道的,况且,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参将,上有都督与各位将军,依照他的职位,他又如何能够贪得了静安军的军饷啊。”
“那他入狱之前,可有带回来一些什么东西没有?或者,与你说过什么没有?”萧戎又问道。
钟氏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抬头道:“正月的时候,他曾经让我带着宝儿回娘家,然后就在娘家住下,说丰州不太平,我只当他是说胡话,便没在意。”
“还有么?”萧戎仔细瞧着钟氏的模样,继续问道。
钟氏正欲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道:“他被冤枉贪墨军饷前,从永昌官窑朱大人那里拿回来一本诗集,让我好生收着,还不许让我拿出来给宝儿读,过后没两天,他便下狱了,过后,周都督也差人以搜查军饷为由来家里找过,我想可能就是因为那本诗集,故而将它藏了起来。”
得知了这样一个重要线索,元胤与萧戎都颇感意外,连忙道:“既是如此,你便将诗集收好,如今我们来找过你,大约这院子里也不太安全,曹时。”
元胤轻唤一声,一直在屋脊上守着的曹时便应声而下,朝着他们二人抱拳行礼道:“公子,萧大人。”
元胤瞧着曹时,又瞧了瞧钟氏,取出袖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玉佩连忙吩咐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