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的像毒蘑菇一样长在一堆干货里,盯着面前频率一致的主仆,微微汗颜。传说中谪仙儿一般的沈公子,原来爱吃辣啊~哎哟我的娘啊,辣得可真好看勒~
“你叫季康?你怎么老是盯着我们公子看哪,挖你眼珠子哦!”童颜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儿干果,自以为恶狠狠的威胁道。经过了牛头村一战,童颜已经极为不好意思的把自己划分到土匪头头的小跟班儿一类,面对季康的眼光侵袭,他很有意识的主动出言“恐吓”。
沈谦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嵇康?”
“不不不,属下哪里敢叫嵇康,四季的季,康健的康。公子,嘿嘿,你长得很真俊呐!”季康自认为蹲了几日的马车已经和沈谦混熟了,笑嘻嘻的说道。
杜立德在外面阴嗖嗖的来一句:“不想被割蛋蛋就把嘴巴放老实点儿!”
季康紧闭嘴唇,技不如人,神色严肃的背过身去长蘑菇。
童颜不乐意了,钻出脑袋搁在在杜立德身边,充满正义感的抵抗杜立德这种流氓路数,责备他:“人家也只是重美色了些,你也太凶了!”
沈谦鼻翼微动,辣得喘了口气,伸手拎着童颜的领子把人拉回来。语气不善的问:“美色?”
童颜义愤填膺道:“这小子完全不上道儿,公子不知道,刚才您没注意的时候路过一漂亮姑娘,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胸脯不错眼,完全是有辱斯文必须是反面典型,我和杜哥都非常唾弃他!”说完,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点着季康的背,季康微微颤动了一下,默默的缩着肩膀蹲着。
这条荒无人烟的道儿上能出现一姑娘?还是漂亮姑娘?能盯着人家的胸脯,那必须得是步行才对吧。结论就是,在这荒芜的道路上有一位漂亮的姑娘步行走过,还超过了马车的速度?沈谦摸着下巴打量童颜,不错嘛,跟着杜立德这厮混打嘴仗了俩月,竟是能出口即瞎话了!
“原来是这样啊……”沈谦拉长声调。
童颜痛心的点头,再次戳戳季康的背,季康幽怨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小人猥琐不堪自甘堕落,公子勿要见怪!”
沈谦摇头,含笑道:“无妨无妨,见怪不怪。”
童颜笑眯眯的递给季康一捧碧根果,拍着他的肩膀,说:“吃吧,公子和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以后别这样就好啦!”
季康后悔领了这个差事,虽说指挥使大人冷若冰霜,说话精简扼要,还惯常使用穿心裂肺的一道毙命眼神儿,让他一腔口才没有发挥之地。但……他现在好想见着大人,听他当面冷冷自己啊!
沈谦到贺戚骆骆骆他们驻扎的小村子的时候已是下午,沉沉落日,红霞满天,他带着一身的臭汗,黑着脸下了马车。
季康一路充当人形令牌带着沈谦三人进村,步伐整齐的士兵目不斜视的从旁边走过,垂髫小儿顶着花猫脸笑嘻嘻的被家里老人数落,小溪边错落有致的洗衣声,哒哒哒哒的敲在青石板上。
也许是走入了他的领地,也许是这个村子在他的治下如此安宁,沈谦一路疲惫的心也随即的平和下来。
“季大人回来啦,将军正带着人在后山演练,您带着客人在四周转转吧!”走到他的屋子前,卫兵拦住了他们。
季康自然不会擅闯贺戚骆骆骆的屋子,歉意的对沈谦点点头,又问不解的卫兵:“将军?”
卫兵脸上被晚霞映得发红,嘴唇上下翻飞,沈谦就听到他说:“指挥使大人日前被任命为左军副将,咱们马上就要集合出发剿灭匪徒啦!”
沈谦眉梢间带有笑意,带着童颜和季康告别,杜立德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去找宋家兄弟了。
“公子,我们住哪里啊?”童颜背着包袱望着准备上马车的沈谦,疑惑道,“怎么放季康走了,我们不先找个地方落脚吗?”
沈谦靠在已经宽敞不少的垫子上,声音从车厢里传来,隐隐绰绰的听得不太清楚。
“等他回来,我先睡会儿……”
童颜背着包袱再次坐上了马车,看着沈谦已经呼吸渐渐平稳沉静的面容,悄悄的把包袱放下,掀开帘子坐在外面守着里面熟睡的人。
落日快要完全隐没在山头的那边的时候,吵吵闹闹的声音从村头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却夹杂着士兵们嬉笑怒骂的交谈声。童颜微微侧头,见着从刚才进村方向来一大群人马,他看不得清楚,众多士兵簇拥着的高高大大的身影却瞧着有些眼熟。
童颜跳下马车,等着他们走近,马车里面的沈谦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舟车劳顿而来,娇生惯养的公子自然是皮娇柔嫩的,一路而来都没见着他怎么露出疲惫,怎么一到这里竟然一头睡下不起来了呢!童颜很是想不通。
士兵们扛着野物回村,贺戚骆骆骆边走边和宋继宗讨论今日的演习,对于丛林作战,他们的确是没有山贼流寇来得熟悉,贺戚骆骆骆既然收到命令剿匪,自然是要摸清他们的底细,蜀中多林,地势复杂,关乎士兵们的命,他更是得做好准备。
宋华阳眼尖,瞧着前面马车旁边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的人有点像童颜,吼了一嗓子:“童颜!”
童颜到没有什么反应,贺戚骆骆骆却像是被生生挨了一棍一般,瞬间抬眼望去,抿着的唇角显出他紧张的情绪,微微紧绷的身子让旁边的宋继宗感到讶异。
天际线都快消失不见了,残阳最后一丝光芒也慢慢的离开地面,空气中隐隐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