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城的时候,表情跟陈渊差不多,甚至比陈渊更夸张,她竟然直接拿起面前的高脚杯妄图来个掩耳挡铃,但这显然也是不现实的,且不说她的脸小到能不能被一只杯子挡住,光瞧席城面无表情的神色就知道他是收到了确切的消息才过来抓人的。
陈渊说宋青是席恬的表哥,那么算起来,原主跟席城也是沾亲带故的,宋青摸摸鼻子,心想自己如果不打声招呼会不会显得太奇怪,但是却在称呼上犯了难,若跟着陈渊叫,目测席城也就三十来岁啊,以自己三十岁的年纪还得叫对方一声叔,简直太丢份了!
他这里还没想完,就听见安静的餐厅里曝出一声尖叫,宋青忙定睛看去,见跟着席城来的那两个彪形大汉正一左一右的将席恬从椅子上架起来,席恬千金小姐一个,又细胳膊细腿儿的,哪里是两个大汉的对手,只能用尖叫来表示抗议,然而席城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双手抄在口袋里,左脸上写着无情,右脸上写着无欲,完全不顾餐厅里其他正在用餐的客人是否受到了惊吓,也实在是让人醉了。
这一幕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直把宋青雷了个外焦里嫩,直到席恬被押进电梯,席城也跨了进去,两道银色闸门缓慢的开始往中间闭合的时候,宋青还有点反应过剩,他是真的没有料到,跳楼没跳成的席恬,竟然被席城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带走了。
“四叔慢走。”身边的陈渊朝电梯里的席城弯了弯腰,礼数做得周全无比。
这一声慢走也把宋青神游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电梯门已经完全合上了,旁边的指示牌显示电梯正在往下走,宋青摸了摸下巴,席城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席恬要跳楼,而席恬跳楼的主因是宋青,可是席城从头至尾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这让宋青有点摸不着头脑,莫非对方是想留着秋后算帐?
陈渊转过头来,似乎才发现他脸上诡异奇怪的浓妆,一脸嫌弃,“你出门不化妆会死吗?”
宋青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手指就变成了黑色,他无语的看了陈渊一眼,然后问了洗手间的位置便走了过去,陈渊见他走远了,无端端地觉得今天的宋青有点不对劲,好像走路的姿势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吊儿郎当,还有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变得温和了些,甚至连眼神都有些不一样,陈渊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是具体是怎么个奇怪法一时也说不清楚。
宋青出来的时候,见陈渊坐在席恬刚刚坐的那一桌,正把脸杵在盘子上方大块朵颐,见他走过来,陈渊忙招呼他,“给你点了你喜欢吃的,吃了咱们再走。”视线在宋青脸上转了一圈,突然笑了,“好好的一张脸,偏偏被你这样那样的糟蹋,真是不知道惜福。”
宋青对此不置一词,只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见面前的餐盘里躺着一块七分熟的牛排,隐约还能看见纹理中的血丝,宋青觉得自己能把隔夜饭给吐出来,他忙一把将餐盘推开,对陈渊说,“一大早吃这么血腥胃受得了吗?”
陈渊手里还拿着一把银制的叉子,闻言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经常这样吃吗?”
宋青一愣,义正言辞的说道:“早餐要营养健康,最好吃粗粮,最好不要有肉。”说着招来侍者,重新点了几样清淡的早点,陈渊等侍者走了,一把抓住宋青的手腕,“宋青,你是不是病了?”说完就要来探他的额头,被宋青一把挥开了,宋青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适应原主的生活态度,押着会漏馅的风险也绝吃不下那盘鲜血淋漓的牛排,“没病,就是今天一觉醒来,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陈渊拿眼角瞅他,“也包括喜欢男人这件事吗?”
宋青又是一愣,原主也喜欢男人……怎么感觉这个世界快要被同性恋们承包了。
陈渊见他老在发呆,不由撞了撞他,“对了,你考上a大,老爷子是不是高兴坏了?”这话里的意思是原主刚刚高考结束,而且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问题是a大是个什么鬼?是在本地还是外省。宋青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这个a大是在外省,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随随便便消失个一年半载,回去找一找“自己”,顺便查查他突然跑到别人身体里的真相,然而下一秒这个愿望就被无情的打破了,他听见陈渊说:“a大好是好,就是离家太近了,估计你上了大学也得每天回家报道,”说到这里陈渊停顿了一下,无比同情的看着他,语气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幸灾乐祸,“谁让你是个有不良记录的不良少年呢。”
宋青觉得陈渊这话半点儿没说错。
光从原主这一身奇怪的行头就看得出来这大概也不可能是个乖孩子了,虽说少年人谁没个叛逆期呢,可是叛逆到往鼻子上打鼻环,这样的爱好从宋青的角度来看真的理解不了,当然,这是别人的生活态度他管不了,然而问题是,现在这个身体莫名其妙就被他给占了,而且占得毫无征兆,想回去估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法子,宋青无比悲剧的想,他以后是不是都得顶着这个鼻环出去见人呢。
宋青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试探着问,“我有那么坏吗?”
陈渊正拿餐巾擦嘴巴,闻言从上至下扫了他一眼,以一种义正言辞的口气说,“大哥,你还敢再坏一点吗?”说完也不等宋青说话,便像倒豆子似的噼哩啪啦的哔哔开了,“你知不知道我从六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