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一点得意，向面前的八位哥哥炫耀。

“零旦啊──”早起务农的阿爹树穴推门回来，看到村妇怀里赤裸的男婴，满面笑容。

“又是个男娃，上天真是眷顾我们家啊！”树穴匆匆放下犁头包裹男婴“豪迈”的笑著，憧憬著将来九子下田换回的钱可以装满他“种”在鸡棚旁的“空心竹”（储蓄筒），那个时候也许就可以娶了村头的王二娘。掂掂手里还没他犁头重的男婴，考虑著是不是在明年再添一丁。

臃肿粗糙的零旦，腼著脸，含羞带臊的朝著她的夫眨了几下“媚眼”，扭扭她的水牛腰。一个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光辉代表形象──高产！优产！能产！“生产机”中的战斗机！

树穴满意的点点头看著他的妻，以绝对的亲切慰问，拍拍肩说：“辛苦你了，孩子她妈！”

村妇娇羞的笑著，本想学著村头王二娘的矜持一笑，却不小心露出了满口黄牙，上挤的肌肉，撩开毛孔如渔网的塌鼻，黑亮的鼻毛沾著点青黄，更加“精神”。好在这一切都不影响她树穴阿伯心里的美好形象。

树穴看著妻子的“娇美”笑容，忽然觉得用那棵“空心竹”修修自己的房也不错……（这审美怪异的……）

“孩儿她妈~你给取个名吧。”

想到这里树穴便十分得意，他的妻子原来在县城里给人当过丫鬟，这可是一般人没干过的好活呀！还识了几个字回来，成了村里唯一识字的人。虽说也没认得几个，却让他们家娃的名在村里出了名的好听。

“哎哟~让然家先煮点东西吃呀，刚生完的。”欲迎还羞，这可是女人，特别是零旦这样的“才女”的必备基本素质、

“呵呵~好好！再温碗酒来。”

“欸~”撩起袖子，大勺一挥，准备开火，“二碗！去院里挖壶酒来。”

“不要！酒壶很丑，我会‘不小心’打碎的！”

村妇的脸色有点尴尬，虽然连生九子，却并不是个个听话，长的也和女娃一样，常常被村里人笑：怎麽生了个娘们似的的爷？这丑的！怎麽娶得到媳妇？！（事实证明，他们一村都审美怪异。其实，树穴家九子可个个长的是祸国殃民、颠倒众生的美呀！）

“三枣！你去！不然别想吃饭！”

大勺一敲锅，“！！”吓得三枣拿著铲子就往前院跑。

哼！这群兔崽子！没见老娘心里窝火著哪？诶？窝火？刚才不是挺乐和的啵？

原来，我们伟大的母亲零旦（人称零婶）只认得18个字，前面八娃用了16个，著最後两个是什麽来著？本来想在树穴回来之前想好，展示下自己的“才华”，却抓耳挠腮想半天，愣是只想起了“捌”後是“玖”。

这“玖”啥好呢？最後一字怎麽会想不起了？那随便取个？反正村里也没人识字，到时候随便画几条横竖干蒙蒙他们好了。

“玖……玖……”

零旦边炒著野菜叶边想，直到三枣给了她灵感。

“娘！勺翻翻，菜要糊了。”

三枣把酒放在灶上，提醒他作“思春”状的老娘。

“啊！勺！就是勺！”那最後一字是勺呀！壹米、贰碗、三枣、肆水、伍棉、陆墨、柒裳、捌茶、玖勺！这下全齐了！

零旦一高兴在它的乖儿子三枣的脸上就是一个大口水印子。三枣拉过袖子擦擦脸，轻嗅一下，嗯……是早上的蒜味……

怨不得先前有人叫零婶给他家娃取名她都一直没答应呢~白收了人家鱼肉，原来是资源有限，无法进行分配啊~

“娃他爹。”零旦依旧保持著她“摄人心魄”的笑，端上热菜，“咱就叫他九勺！”

“九勺……”树穴仰头一大口酒下肚，一拍桌。“啧！好名字！哈哈哈哈……”（绕梁三日的恐怖笑声）

“呵呵~相公莫夸……”零旦用她灰黑的粗布掩起黑黄的脸，学著戏里的小娘子害羞一小下下。

“九弟叫什麽来著？”大哥一米吃著山果含糊问。

“好像是那个，那个……”最快的四水接道，吱唔不出个所以然。

“是九勺。”三枣捏捏弟弟的脸。真可爱！希望不要长的和我们一样“丑”。

“噢！九勺！”七人异口同声的恍然道。

床上的婴儿好像知道他们在叫他，原来睡著紧闭的眼“瞪”的睁开。打量著眼前八个最大不过7岁的小哥哥们，咯咯咯地笑的一脸甜。

a;

第二章 祸不单行

故事还得从佰受村的这间茅草屋说起，当年那只鸡仔仔已经成为入肚为屎的一把灰时，我们的小九勺也多灾多难的长到了7岁。

“零婶──零婶──”

隔壁的胖三姐神情慌张，一路喊著零旦的名字汗直往下淌。

“咋的啦？”

零旦正在煮饭，孩子他爹昨日上山捡到一只撞死在树桩的野兔，家里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吃上一回肉啊！

“唉~零婶，你要挺住，树穴他……树穴他……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被山上滚下的大石头砸中了……”胖三姐滴下几滴眼泪以表同情。

“啊？”零旦操著锅勺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浑浊的眼，看见胖三姐的鳄鱼眼泪……

“苍天啊──”零旦仰天长啸一声，“轰轰轰”晴天霹雳！泪如洪水般冲泄在她沟壑纵横的老脸，跌跌撞撞地跟著胖三姐奔向田头。

“八哥，爹怎麽了？娘那麽伤心？”九勺拿著它家“下蛋皇後”的蛋仰脸问八茶。

“七哥。”八茶望向七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