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布穿着白衣的邻居。我看到小虎,看到许二和熙儿,看到默默和洛子在安慰哭得哀怮的凌爸爸。
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这么伤心,我心中弥漫起一种更悲伤的感情。
我看到自己的奶奶在抿着嘴收拾凌奶奶的遗物,就算再看尽人世间喜怒哀乐起伏无常,也还是会心痛。
我看到凌亦宸一袭白衣,仿佛依旧是年少时淡漠的那个他,脑海中对几年来温暖的他的印象只是我自己的臆想。他跪在灵堂前,久久不起。
我看到村里的大书法家林爷爷,挥笔写下满是凄切难言的哀悼词。
都太不真切。
我换上白裳,静静走向已有些拥挤的小院,跪下,和他同样的动作。
那么和蔼善良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眼前的白色,弥漫成一片,再也辨别不出什么是什么。
眼泪模糊了视线。心脏疼得难以呼吸。
直到我回到自己的院子,凌亦宸再没看过我一眼。
只有小虎四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和熙儿很轻却很坚定的一声,“若若,我们信你,”弄得我很奇怪。
悲伤到精疲力尽的心情,让我没有精神再去刨根问底。
可心中却突然有些不安,右眼皮猛得跳了一下。
那一年,我十五岁。
我突然想走。
他不相信我的时候是那么绝情,现在又来假惺惺带我回忆过往,回忆个屁啊,回忆他是怎么抛下我的吗?
我拿了包,站起身,看着全场人惊讶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包括刚刚开始交锋的凌亦宸和黎纪苏,后者甚至都对我的行为有些诧异。
“下午不是约好继续找教授老头子练口语,还去不去了?”我心情不好,语气便有些不客气,对黎纪苏道。
他懂我的意思了,嘴角扬了扬,也站起身,安抚般道,“去呢,他现在就在外语楼旁边的咖啡馆等着我们。”
我点点头,转过脸朝熙儿笑笑,“我和教授约好了练托福口语,先走了,咱们回头再约。”
然后不顾凌亦宸有些冰冷有些愣住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就突然想走了?”出了门,黎纪苏心情大好地问我。
“烦,”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又问他,“老头呢?你又扔下人家了?”
“我现在去找他,带他去学校别的系听听课,说不定会去金融系呢,”他看了我一眼,眼底满是调侃,“你去哪里?”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鬼相信他会找死去金融系,他要真敢去,我把我名字的后两个字颠倒个地儿。
我瞪了他一眼,“我去图书馆,做阅读。”
他淡淡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一己之力憋回去了我五个朋友,似乎现在很是得意啊,走路都带风呢。这可算真心一点的笑容,又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女生了,我在心底切了一声。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自己被卸了链条的自行车,那常年不变的笑容终于凝固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凌,亦,宸!”
我也愣了一下,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wn.
连胜终结。
☆、七
我坐在图书馆,刚做完一篇托福阅读,手机就嗡嗡嗡地开始响,备注“黎妖怪”打来的的电话。
我捂着听筒,极小声问他,“干嘛?”
他轻快的声音传来,“教授要见你,来练口语呗,一天一篇阅读足够了。”
足够个锤子,谁能像你托福轻轻松松考个全系第一,还掐着点打来电话。我嘟囔一句,却还是对他这个提议心动了,便问,“在哪?”
“你楼下。”他轻笑。
还算准我肯定会去,我又日常地开始质疑为什么要与黎纪苏做朋友。
下了楼,笑眯眯的教授老头子率先朝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回了一句“hi!”然后侧过头问黎纪苏,“他什么时候走啊?”
“这么想远离托福口语满分?”他瞥了我一眼,在我锤他之前补上了正常的回复道,“我明天陪他去个什么交流总结会,后天他就走了。”
我嗯了一声,他又继续道,“所以今天叫你来,抓紧时间练你那逻辑语法词汇都不通的口语。”
我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他轻轻笑笑,然后问教授想去哪个系旁听。
我的右眼突兀地跳了一下,果然下一瞬老头子就和蔼地道,“f(金融).”
黎纪苏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爽快地对老头子道,没问题。
要死啊,我现在对金融系可是巴不得绕道走,居然一个个都非要把我往那上面踹。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教授老头子又笑眯眯给我两说,听说你们学校有个金融天赋极高的男生,我想会会他。
黎纪苏玩味的笑容更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