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手抚上心脏的位置,那里很疼,很疼。可我还是努力装作冷静地开口,“凌亦宸,让你给我说什么?”
说完这个名字,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支撑着我的站立。
熙儿感受到了我现在的状态,不想说,却还是对上我坚定的眼神,只得缓缓开口,“凌大哥... 凌大哥让我原话转告你,我们一别两宽,前路各自珍重。”
我抓着她胳膊的手也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跪倒在地上。
刹那间泪如泉涌。
那一年,我十五岁。
我用了青春三年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
凌亦宸走了,悄无声息如同他不经意闯入我生活般又轻盈地离开了我的世界。
又仿佛他进入我生活时带来了满地芳香,消失时便留下了一世苍凉。
只有他飘逸的字体在地上用木枝写下了一句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猛得睁开眼,仿佛溺水刚被抢救上来的人般大口吸着空气,心脏堵得慌,让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我感觉枕边有些湿,一摸,从我的眼角经过枕头延长到被单,都是湿的。
怎么哭了。
我以为我已经可以波澜不惊面对那段回忆了,却在梦里又经历了一遍那样的绝望后,依旧哭得凄惨。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睡也睡不着。
我索性打开手机,凌晨两点,一解锁屏幕,就是和凌亦宸的微信对话框。
心脏疼得厉害,我可能也没有完全清醒,便给他回了,嗯。
又点开他的唯一一条朋友圈,那条孤零零的文字下,小虎几人都齐刷刷地也评论了同样的话,甚至慕予雪也是。
然后就是霜在那条朋友圈下给她亲哥回复了三个愤怒的表情。
慕予雪早就有凌亦宸的微信却没有告诉霜这件事,我想霜能念叨好久。
然后再往下滑,就看到霜破坏队形的评论:这诗不是那个谁写给他亡妻的?
我噗得笑出声来,心底的压抑刹那间烟消云散,霜真是我的欢乐源泉,也同时为她今后很可能被凌亦宸拉入黑名单而感到可惜。
我放下手机,在黑暗中又凝视着天花板,那股悲伤感又袭上心头,让我困意全无。
我静静躺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给“黎妖怪”发了句,睡了没。
过了几分钟,他给我回了句,成若若,你是人是鬼!
然后又回,凌大校草真是爱你爱得深刻,为你守身如玉这么久,啧啧,要是我,我二话不说就嫁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想冲过去打他的yù_wàng,给他回,那你嫁了吧,我觉得你两挺配的,郎才女貌都能干。
他先是给我回了句,我和他在一起可干不了。增大了我的怒气值后,又补了句,凌大校草都看上你这样的人了,那眼光可真是差,我和他在一起岂不是辱没了我。
我啪得把手机反扣到床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准备打开手机给他回个滚就不理他了。没想到刚慢悠悠解锁了手机后,又看到了他最后致命的一击,不用让我滚,我自觉地睡觉去了,反正你也睡不着了。
若若姐究竟造了几辈子的孽,灭了大唐盛世还是发动了侵华战争,让我遇见了他??
接下来的很多天,我终于清静了许多。
黎纪苏送完老头后,又要准备社团的招新,审核一堆网申资料,然后还要通知面试,忙得不亦乐乎。这时候,若若姐就会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细细品着奶茶,对着被人群包围的黎纪苏忙碌的脑袋,缓缓点评道,“真好。”
凌亦宸也终于从我的身边消失了,可能是因为我那晚的回复,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那个篮球赛之前的平淡。第二天看到自己的消息,有些后悔,细想了想,其实没有他值不值得被原谅这一说,只不过缘分尽了,便如此了。只有一次在校园里碰到他,我和黎纪苏刚从社团回来,他目不斜视,和我擦肩而过,也没有回头。黎纪苏对着他的背影淡淡道,“能忍。”
不过熙儿还是会经常找我吃饭,有时候我们两个人,有时候她会带着许二。许二每次都是一副不平的样子,却因为我说了我们三个人吃饭的话题不许扯上凌亦宸,他便一顿饭能欲言又止无数次。
可是既然在一个学校,就难免不会有交集。学校的篮球赛进入了半决赛,初赛是四个组各四个系,晋级两个队。虽然那天黎纪苏走了后外语系输给了金融系,但是其他几场外语系都是全胜,便与金融系一起晋级了。淘汰赛两队不会遇上,可难道是冤家路窄,一过淘汰赛,就又对上了。
我已经能预测到小虎的“公报私仇”了。还好默默和洛子不在金融系,还好许二不打球,不然就冲那天吃饭黎纪苏得罪人的本事,他恐怕会被他们在篮球场上合伙打死。
慕予霜又在我耳边念叨,嫌我上次看了一半就走了,不算看完,让我这次再陪她去。考虑到黎纪苏的安危,我便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