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双足叠在一起,吊着他的颈子问:“祁王到底是不是要弑君?”
沈砚一面走,一面说:“依我看,祁王弑君的可能性不大。他虽然结党,但对皇上还算不错,平日里也不曾流露出倨傲不臣之意。况且他也不傻,即便想下毒也不会下在自己进献给皇上的丹药里,否则岂非太过明显,一查就知是他。不过也说不准,说不定他想毒死皇上,自己登基,到时也没人敢查他了。”
“但是,”他又道,“若真如我所说——祁王并未下毒——那此事便有些意思了。”
萧索被他抱进内室,坐在榻边问:“有何意思?”
“你想,”沈砚冷笑了一声,“若我喝了那茶后中毒,陆宇再传出‘沈砚是吃了祁王给皇上的丹药才中毒’这等谣言,那皇上会如何?”
萧索闷闷道:“皇上那样喜欢你,一定担心得不得了,必然立刻派御医来给你医治的。”
沈砚禁不住揉揉他脑袋,将一头黑发蹭得蓬乱,笑道:“你喝醋竟也喝得如此可爱,真是心疼死了!”
萧索理理头发,扭过脸去:“我才没有!”
沈砚莞尔,不再打趣他,接道:“医治是自然的,但皇上势必会调查我中毒的内情,以及那谣言的真假。这等弑君大事,容不得丝毫马虎,定会一查到底,这颗延年益寿丹,也绝对会被带进宫内验查。”
“啊,”萧索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皇上将那丹药带回,只消御医一验,便会知道此药有毒。到那时,无论沈砚是否是吃了此药才中毒,都不再重要。祁王给皇上的丹药有毒,便已是弑君之罪的如山铁证。
沈砚脸色蓦地y-in沉下来:“你再想,皇上若下令调查,岂会查不出是你给我下的毒?届时事发,你必死无疑,反正皇上看你也不顺眼,即便查出你是陆宇指使,怕也不会放过你。”
陆宇虽是要害祁王,可对萧索这颗他随手利用的棋子,却也毫不吝惜。
萧索一颗心沉到水底,黯然道:“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怎可如此对我!”
当初的李凤城是这样,如今的陆宇还是这样。
难道他真的如此不堪,以致他的苟活对旁人都是一种冒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