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直直地望着卡塞尔,“我很清醒,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这全都是我的心里话。也许你会感到害怕和厌恶,但你不能因此就拒绝我,你知道,这对我是不公平的。”
“公平?”卡塞尔一下子笑了,“你觉得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这就是公平了吗?让,你清醒一下吧,我是不会喜欢男人的。所以,还是请你尽快停止这个令双方都痛苦无比的计划吧。”
“卡塞尔,也许你还不知道,”让耸了耸肩,“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一旦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只能请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好啦,坐下来吧,让我们继续贝亚特的话题吧。”
“也许,我得说声抱歉了,让,”卡塞尔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否则,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你。还有,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回房了。”
“等等,卡塞尔,”让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让我们揭过这章,回到贝亚特的话题上吧。贝亚特……到底是怎么死的?”
“对不起,”卡塞尔的脸色白了一下,“我的身体真的不舒服……”
“卡塞尔,我想,你不应该继续逃避下去。”让皱了皱眉,拉住卡塞尔冰凉的左手,“每次谈到贝亚特,你总是现出这种快要哭了的表情。我想,你应该说出来,把一切都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抗。”
“不……”卡塞尔摇了摇头,用力挣出自己的手,“我不会说的。”
“卡塞尔,你不该如此倔强。你知道,这样做你会伤心的。”让的胸口有些发闷,看着卡塞尔泛红的眼眶,很想将眼前的人紧紧抱在怀里,然后重重地吻他。心里这么想着,手已经伸了出去。
“哦,不——放开我——”卡塞尔满脸惊恐,浑身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他高声尖叫着,用力地推拒让的拥抱,“哦,上帝啊,快放开我——放开我——”眼神中流露出了厌恶和绝望。
“卡塞尔,你怎么了?”让吓了一跳,赶忙放开了怀里的人。
卡塞尔干呕了一声,飞快地冲向了厕所,在里面吐了个昏天暗地。
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脸色阴沉地可怕。他心里明白,正常人的话,即便厌恶与同性亲密,也绝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更何况,刚刚只是一个拥抱而已,除非卡塞尔有过非常可怕的经历。
十分钟后,卡塞尔终于停止呕吐,擦了擦嘴,从厕所里出来了。
让面无表情,“卡塞尔,你跟我说实话,无字墓碑是怎么回事?”
“好吧,”卡塞尔虚弱一笑,“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那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我是一个罪人,所以注定不能跟父母埋在一起。至于贝亚特……当时他受了枪伤,被送去医院抢救,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卡塞尔……”让一阵心疼,很想把眼前这具清瘦的身体抱在怀里,但又害怕卡塞尔再次呕吐,于是只好忍住了,“你先回屋好好休息吧,咱们改日再聊。”
“还真是要谢谢让警官的体贴了。”卡塞尔嘲讽一笑,转身回了屋。
呕吐事件的第二天,卡塞尔离开了,重新搬回了他的葡萄园。
让虽然不愿意,但他心里却很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卡塞尔都不会留下来的。于是,他深深地看了卡塞尔一眼,接着把人送回了葡萄园,其间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
“你自己小心点儿,”让从兜里掏出来纸和笔,匆匆写下了一串数字,强行塞在了卡塞尔的手里,“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就行。”说完,转身走了,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街角。
卡塞尔低头看了看纸片,那一连串的数字就像咒语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他皱了皱眉,伸手就要扔掉,但胳膊举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算了,还是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话音方落,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一个声音笑道:“卡塞尔先生真是有趣,对着一张纸还能举棋不定。”
“路易斯小姐?”卡塞尔回过身,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是的,卡塞尔先生,”安娜挑了挑眉,“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九
“你在等我,路易斯小姐?”卡塞尔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安娜为何要找他,但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对他很了解,但他确信自己并不认识她,或者说,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人。
“你觉得奇怪?”安娜耸了耸肩,“确实,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样觉得。不过……”她顿了一顿,当先向葡萄园深处走去,“你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卡塞尔先生,不请我到屋里坐一坐吗?”
“哦,当然,请吧。”卡塞尔点了点头,抬脚跟了上去,“请进吧。”
凶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木屋也已经被重新打扫过了。卡塞尔推开了门,下意识地望了眼天花板,那上面曾经挂着个死人。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卡塞尔暗暗松了口气,“路易斯小姐,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葡萄酒,谢谢,”安娜微微一笑,“请在里面加一勺糖。”
卡塞尔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好的,请稍等。”在倒葡萄酒的时候,卡塞尔脑子里还有些晕晕乎乎。葡萄酒加糖,一定甜得腻人,没想到,安娜竟然有这种癖好。因此,手一抖,酒就洒在了外面。
“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