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但旋即便是恼怒:「你连这个都肯答应,都不愿脱衣裳,你让我怎么想?他是拿刀子划伤你了么?还是打了你一掌留了掌印?你不给我看,那就让我死了罢,反正你不信我,不理我,还不如不管我,让我死了个干净。」
岑渊无可奈何,只得将药碗放到床前的板凳上,顿了一顿,才去解了衣裳:「他当真没对我做什么。庄主要看,那就看吧,只是看完之后,要将药喝了。」
那松针已被摘下,不过留几个微小的血孔,纵是商弈庭瞧见也未必注意得到,纵是注意到了,也未必知道是怎么弄的。若是一直拒绝,反而让他起疑心。
衣裳缓缓坠落于地,商弈庭勉强坐起身来,凝目注视片刻,顿时大怒,一脚将矮凳踢翻,那碗药汁也连带被掀翻了。
「商隽欺人太甚!」
岑渊慌忙道:「二庄主为何如此生气?」
「你还敢问?」商弈庭气得胸膛起伏不平,「你rǔ_tóu是不是被他用针刺的?」
「一点小伤……」
「闭嘴!」商弈庭冷冷地道:「你屡次狡辩,还敢瞒着我,不是他刺的,难道是你自己刺的?」
面对商弈庭的蛮不讲理,岑渊面红过耳,只怕他说话太大声了,连外面的人也听到。心中却是十分清醒地发现,他在商弈庭面前越久,商弈庭就越是无法镇定下来。
「庄主既然不肯喝药,属下只好先行告退。」
「站住!」商弈庭猛地拉住他的手臂,迫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却见商弈庭借力下了地,赤着脚站在他面前,猛地吻住了他。
柔软灵巧的舌尖刚要启开他的唇舌,忽然,岑渊感到怀中一重,两人唇瓣分开,商弈庭倒在他的身上。
原来他已到强弩之末,最后这一吻已花掉他所有力气。
岑渊愕然,随即则是哭笑不得,将他抱回床上,让丫环再去煎一服药,哺着他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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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若不是商弈庭前来相救,只怕他现在不知是何下场。
若不是商弈庭坦言当年的旧事,他不会觉得浩然山庄不可久待而深夜离去,若不深夜离去,就不会被商隽趁机擒住,若不是商弈庭浴血相救,恐怕他不会因此内疚,再次回来。
虽然还是在他身边,却觉很多事发生了改变。
此时静下心来,才发现他和商弈庭之间一笔烂账,实是说不清谁欠了谁。
当年的商弈庭对他的确带着偏见,甚至到了反感的地步,在地牢时,他甚至怀疑商弈庭是真的想弄死他。可是此人现在待他极好,令他忍不住去想,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两情相悦的可能。
看着商弈庭俊美苍白的容颜,熟睡时带着一种无辜的神情,令人忍不住想亲近他。
岑渊心想,他应该从来没有清醒过。
因着在山庄中,岑渊担心下属看出两人关系,只喂了药便出门去,让外面等候的丫环进来服侍他。回到绮春园时,岑渊方觉得有些奇怪,他离开时十分小心,除了一直监视他动静的探子远远跟踪他外,他自认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商弈庭又是怎么找到他的?若是早就查明了探子的身份,又怎地不告诉他?
思来想去,他也想不通,也只好不想。身上早就疲惫至极,于是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地听见丫头在旁边呼唤,他一惊而醒,看到丫环慌慌张张地扯住他袖子:「副庄主,不好了……」
「什么事?」
「庄主说,你不在,他不想喝药。」
岑渊担忧疑虑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这是什么大事?用得着一惊一乍的?」
「庄主摔了好多东西……还打人……」
岑渊用手按了按眉心:「你下去吧,我马上过去。」
他神情凝重地来到商弈庭房中,却见商弈庭躺在床上,看到他来时,有气无力地把人都斥退了,对他道:「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死了。」
「哪有人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嘴边的?」
商弈庭满含希翼地看着他:「你是在心疼我吗?」
岑渊瞥了他一眼:「你再不老实,我就走了。」
话岁这么说,但岑渊却十分自然地端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来喂他。
商弈庭顿时十分欢喜,靠坐在床头上,让他一勺一勺地喂自己,目光却紧紧看着他,像是黏在他身上:「我想抱你。」
「庄主要我报恩的话,也请等伤好了再说。」
商弈庭一惊:「我的意思不是逼你报恩。」
「把庄主为何要弄伤自己?当时拿出真玉不是更方便?难道庄主舍不得真玉,也是想知道赤舄璧上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个问题从商隽说出「假玉」那个词时,就一直潜藏在他心里,此时终于说了出口,其中更有当时的担忧和恐惧。
他并不怕死,但不想庄主死得不值。
商弈庭露出无奈的表情:「他竟知如何辨认真玉,在我意料之外。其实真玉早被我摔碎了。」
岑渊「啊」了一声,却见他表情不似作伪,不由呆住。
商弈庭缓缓说道:「那玉璧并不是藏着一套惊天动地的武功秘籍,而是能让人得偿所愿,若愿望是习得一身绝世武功,那自然能让人脱胎换骨,战无不胜。此物并非凡品,说是人间奇珍也并无溢美之词。三大至宝也只有赤舄璧才称得上实至名归,其余二宝么,不过如此罢了。就是离殇剑,也只得一个锋利,名字很是不吉。」
「庄主怎么得知赤舄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