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如果那棵树还在山上,倒不至于如此担忧……”只要本体状态良好,草老人必然不会有生死之患,说不定还能通过本体找到草老人。
但世事就是如此艰难,峰顶的那棵大树如今也不知去向,而草老人因为是卧底的缘故,自己会掩盖自己身上的天机,让季莳想去逍遥道求个卦也做不到。
被一双人眼一双鸟眼和一双猴眼盯住的季莳摸摸头,道:“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尹皓翠鸟齐声问:“是何办法?”
小桃慢了一步:“吱吱吱吱?”
季莳以格外深沉的声音回答他们:“我们去找假天洋……天洋大神谈一谈吧。”
***
回到春山的第二天,季莳就向天水宫递上拜帖。
天水宫在南海,是假天洋神国中的神宫在沧澜的投影,如果要找假天洋,那去天水宫不会有错,
尹湄比季莳一行人更早一些离开明台,此刻作为尹家行商的首领东家在中原巡视店铺,并不在族中,那些长老基本上被尹湄架空,连见季莳的资格都没有,唯一还能劝谏几句的尹皓被无情镇压,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季莳折下神庙外生长的芭蕉叶,折成他看不懂的古怪玩意儿——是纸飞机——将那封拜帖附在其上,飞了出去。
小桃一边啃桃子,一边用沾满桃汁的手同情地拍了拍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尹皓的头发。
尹皓:“小桃……不要用我的头发擦手啊!”
在众人惶恐的情绪中,季莳拍拍手把拜帖发出,就继续他原本的工作。
把东陵灵感强的生灵,通过散人道的介绍,散布到东陵之外的地域,看这些生灵有没有可能得到天地承认,感天地之灵,成为守护一方的神明。或是一些人道神离开东陵,尝试着进入中原地域。
这些生灵在东陵生长,对于神灵应当如何行事自有体会,虽然季莳并没有认他们作为臣属,但这样的出身会让他们对东陵,对东陵春山,天生有一股凝聚力。
季莳工作起来,是找一处视野开阔风景优美的地方,摆下案桌和香炉,慢悠悠看东陵众神递上来的报名名单,偶尔心情来了,还会眺望一下初夏日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或者走几圈梳理地气,调节大地,看看山上的灵株灵植长得如何。
以尹皓为代表的众人表示,虽然上神做什么都是对的,但这样优哉游哉的态度,真的让人好想打他啊。
不过这样悠哉的生活季莳只进行了五天就结束了。
天水宫同意了他的拜访请求,择日让他来访。
春山上的妖灵们一片悚然。
他们立刻上山神庙慰问季莳。
“真的要去吗?听说天水宫里的那位可坏可坏啦,山神大人这是小奴用今年新开桃花做的护身符,请您一定要带上!”
“好好好……等等桃花符并不是保平安的吧?”
“其实,我仰慕山神大人很久了,如果您平安回来,能踹了浩然灵人,给我一个机会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插旗啊,还有你这兔妖就算长得楚楚可怜,但还是能看出来是雄的。”
“上神,你死了,我们大珉该怎么办哇啊啊啊啊啊!”
“……尹皓你小子皮痒了吗?”
季莳一脚踢开扒住他大腿的尹皓,身上挂着两只猴子一只兔子,半肩膀的藤蔓和一后背的桃花,周围还围堵数不清的妖灵,只觉得自己举步维艰。
他扶住额头。
“搞什么,本神和那假天洋之间,总有一日要做过一场,那时候你们也要拦住本神吗?”
“但那位大神有天神之位,修为虽然被天地法则压制在阳神顶峰,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您这样一个新晋阴神打败啊。”
“老子已经打败他一次了!”
“上神莫要吹牛皮,这个护身符,您还是带上吧!”
季莳看着这一双双湿漉漉瞪着他的眼睛,只能叹出一口气,伸手对停在神庙外桂树上的翠鸟招手。
“不是要去找你家老爷吗?”季莳道,“还不快走?”
翠鸟原本站在桂树的枝叶间,绣着桂叶特有的香气发呆。
它对春山君的态度,其实一直有一些不饶人,所以才惹得那春山君的祭师不喜欢它,但那是它天性如此,并非真的不知礼。
之前那信件,它再三确认过,的确是老爷的字迹,还带着老爷的气息。
若真如信上所言,那老爷失踪,乃是他自己为之,根本不关春山君的事情,春山君也没有理由为此以身涉嫌。
所以,尽管春山君向天水宫发了拜帖,但它觉得这只是春山君看在老爷面子上才做的,天水宫根本不会答应春山君的拜访。
怎知,怎知……
翠鸟看着那皱着眉神色尤其吓人的春山君,只觉得对方格外不讨喜的样子此刻顺眼极了,欢喜地鸣叫一声。
清啼悦耳动听,春山的妖灵们加上一个尹皓都听得呆了呆,然后便看到翠鸟拍打双翼,狂风吹过,梁上挂的布幡和红绛带飞舞,树叶相撞的簌簌声中,翠鸟身形扩大,眨眼间化成几丈长,用鸟爪抓住季莳,带着他飞起来。
季莳手在鸟爪上一撑,利落翻身上鸟,对下面仰起头呆呆看着的尹皓和春山妖灵们挥挥手,然后拍了拍翠鸟肩头的羽绒。
比他还急的翠鸟早就拍打翅膀,带着他一起,将春山抛在身后。
季莳到达天水宫,是在一日后。
原本是没有这么快的,但翠鸟救主心切,速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