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锦眼里的稳重形象,又平白无故的在李管家那长舌公面前抬不起头,於是找了始作俑者的唐振东发泄不满,彻彻底底地骂他一顿,之後带他去上官锦的书房。
上官锦刚回前厅不久,还没跟总管聊上两句,林清就走过来禀报,「少爷,王管事求见。」
「我现在没空,让他多等一会儿。」上官锦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落在账册上,猛地又想起唐振东在王管事手下办事,便多问了一句,「有什麽事吗?」
「我不清楚,他带了唐振东过来。」林清小声地说。
上官锦面色微沈,抬头跟总管说了几句,便来到书房,见王管事立在书桌前,唐振东站在他身後,回头看了一眼林清,林清为他们倒了一杯茶,而後不声不响地离开书房。上官锦瞟了一眼唐振东,又注意到面色铁青的王管事,料想只怕是出了什麽事,忙邀两人坐下,问王管事,「有什麽事吗?」
王管事听闻,像找到可以诉苦的对象一般,滔滔不绝的将起因、经过、结果告诉上官锦,完了以後铿锵有力地要求他严厉查办,将这件事的责任归咎於唐振东。
上官锦见唐振东坐在那,整个人像蜗牛一般垂头丧气,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怕被王管事训斥了好半天,看着都说不出的可怜,便没有问他话,转头看着王管事说,「茶叶怎麽会弄错?每种品种不都有详细标注。」
「有标注。」王管事怕扯到他身上,忙向他解释,「这批庐山云雾是从茶园运回来的,因为先前拿去晒导致回潮,经过处理之後放纸箱里储存,我交代过属下要他们放好。」
唐振东低头看着水泥石地板,羞愧得无以附加,没想到那是他先前拿去晒的茶叶,又想起他这次犯的错,更是对王管事的指控全无招架之力,更别提看上官锦。
上官锦的面色在逆光里显得清淡,思索片刻,问:「庐山云雾全部标注过吗?」
王管事仔细地回想,脊背渐渐的窜起一股寒气,「有的未标注。」因为有回潮後处理的茶叶,便等回潮部分处理好了一起标记,但事情太多,就给忘了。
上官锦冷冷地瞟他一眼,「那麽是与普通茶叶混淆在一起了?」
「……」王管事面色发白地立在那,这段日子忙皇後娘娘的寿宴,他被调去老爷那边帮忙,茶叶仓的确有所疏漏。
上官锦抬起头,目光锐利得足以令他跳河里反省,「如果茶叶全都标注过品种,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你回去之後对所有货品进行整理。」
「是……」这将是一次庞大而费力的工作,王管事额头又冒出一层冷汗,没想到回了一会儿话就揽下重活,以往这样的告发不会牵连他,只会盘问犯错之人。但这次唐振东进来之後,一句话都没回过,相反是他被紧盯不放,一直回答上官锦的问题,他不由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振东。
唐振东本就惊惶不安,那凌厉的目光剜过来之後,越发得胆战心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整个人处於一种焦躁的状态里,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上官锦,见他如往常般神色淡然,用那张苍白而俊美的面容看了他一会儿,眼底缓缓浮起一丝笑意,示意他不要担心。
唐振东眼眶发热,来之前就想他会发火,没想到会是这样温柔的态度,倒比遭受王管事怒骂还要难受,他默默地低下头,怕继续对上他的目光会狼狈的待不下去。
上官锦问王管事,「货物送往何处?」
☆、(7鲜币)与君欢好(美强qíng_sè)76
「荆州。」王管事敛回心思,恭谨地答。
上官锦凤眸微眯,淡然的神色不怒而威,「有原始单据吗?」
王管事赶忙呈上,又向他解释这笔生意的往来,「荆州的雅逸阁近来订购我们的茶叶,前後有两次合作,事先会预付五成货款,货到之後,月底又转余款。」
上官锦看过之後,不动声色地问,「以前没合作过?」
「最近才接到的生意。」王管事如实禀报,不敢有丝毫隐瞒。
上官锦又问,「这次的货款结清了吗?」
「暂时没有。」
「可知老板是谁?」
「江裴凛。」
简单的三个字宛如晴天霹雳,将上官锦整个人钉在原处,面色瞬间冰冷如雪,气氛像被巨大的冰块冻住一般,飕飕的窜起一股寒气,他没有说话,王管事也不敢开口。唐振东不由地望去,见上官锦神色微变,心神也跟着凝重,很少看他露出这般阴霾的神色,显然很介意王管事所提之人江裴凛,这人是他认识的吗?不禁猜测着。
上官锦回过神来,神色如往昔般冷淡,说:「你写信给雅逸阁的老板,将这次的事告诉他,要是错了,请他做一次调换。」
王管事一脸担忧地问,「他会如实答吗?」异地调货以前也发生过,但多数是长期合作的货商,像这种合作次数不多,又离得远的店铺,追踪起来挺麻烦的。
上官锦眼皮都不抬地说,「若是生意人难免还有合作,你写信问,我派人过去落实情况。」
王管事恭谨地称是,上官锦思索片刻,又问,「那日来提货的夥计可见过,他提的货,应该对茶叶有印象吧。」
「那夥计说他每天有货要送,隔了那麽久,哪天提的货是什麽都不记得,只说客人要得急,搬上车之後就赶去荆州。」王管事一脸无奈。
唐振东沈默不语,出了事都怕惹祸上身而撇清关系,何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