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手?!”火灵的嗓音在转瞬间变得浑厚有力,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直到他们出现,我才发觉原来是我的心脏出了问题。是他们偷走了我的一半心脏,让我感到焦虑不安,我的肢体燃烧起了熊熊火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升上前一步,朝空中喊话:“樊川火灵,我想请问,你口中的‘他们’究竟是指谁。我们谢氏一族从来都行正人君子之事,绝不可能犯下j-i鸣狗盗的罪过,而咏川与这位花神也从未来过鬼界,不可能跑来偷你的心脏。我看呐,你多半是认错人了。”
红袍男子震怒,翻手拍向旁边的供台,倒像是有种拍醒木说书的感觉:“就是你们!我不会认错的!”
“烦请火灵指认出偷您心脏的罪魁祸首,若是我谢氏族人——”谢楠左右看看谢升与谢十四,眼刀锋利无比,“我谢楠绝不姑息。”
红袍男子转过身来,甩了一甩及踝长袖,眉眼向下俯视——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看清,原来这身红袍下面裹着的不是人的模样,而是一团人形烈火,连双眼都是火球状的。
“就是你们。”红袍男子指了指谢楠及谢楠附近的谢升,指尖喷发出的强烈火光在他们身上作下标记,“即便我无法窥探出你们偷盗心脏的那部分记忆,但你们身上的味道不会错!我和梁凉都闻到了。”
谢十四瘪起嘴唇,疑惑道:“谁是梁凉?”
火灵的眼睛如同摆设,但嗅觉倒是灵敏。为了减少视觉上的劣势,他还专门养了一只长有八只眼的蜘蛛,为他辨别真假是非。
“梁凉是我豢养的蜘蛛。”红袍火灵摸了摸手心上的宠物,“它生于炼狱火海,不畏强火,是我最忠诚的奴仆。”
鸢室仁嗅出了熟悉的气味:“这只蜘蛛……”
谢升也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他脑中恍然有道光闪过,随即与鸢室仁对视道:“是闰深那天夜里放生的那只。”
“原来它由樊川火灵饲养。”鸢室仁终于明白了那夜察觉到的异样感,“难怪这只蜘蛛看上去极有灵性,似乎即将修得神识成妖了。”
“这位神明果然看得通透,可惜呀,你怎会甘愿与j-i鸣狗盗之徒混在一道。”火灵抬袖,收起了蜘蛛,“再过几年,它便能修得神识了。一切近神识体都是天地间最有悟性的生灵,在它们身上永远蕴藏着无穷潜能,但它们心性单纯,没有神识体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肠子,对主人最为衷心,因此我不会轻易怀疑它带给我的调查结果。‘
已经修成神识的是神识体,那么即将修成的,便是近神识体。鸢室仁能够猜出这些字面意义。
“不好办。”谢升小声咕哝道,“近神识体的确不会骗人。因此火灵不会相信我们这些陌生人。这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看情况越来越混乱,牛头黑了脸,他道:“火灵,你说他们偷了你的心脏,那么怎会窥探不出他们的记忆?我看你一定是认错了。老哥,给我个面子,不要过早下结论。等一切都调查清楚了,你再给他们定罪,尚且来得及,你看如何?”
“哼。”火灵不屑道,“那岂不是便宜他们了?到时他们跑了怎么办,牛头,你能负责吗?谢氏擅长使用窥探之术,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留下后手用以躲避外人窥探。我不信他们无辜。”
谢楠拿起折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扇风的动作难得地显现出了威严感:“我谢氏一族向来敢作敢当。若你真的能找到我兄弟二人偷你心脏的真凭实据,我任由你处置。”
“口气倒不小。”火灵歪头望向谢楠,覆于面目上的烈火熊熊燃烧着,“我欣赏你的气魄。”
就在这时,从火灵袖间忽然窜出一道刺目的火光,众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到再睁开时,祭坛顶的红袍子火灵旁边竟多了个人儿出来。
待看清祭坛顶部的人,谢楠心里倏地漏了一拍,他扬声高喊:“小十四!”
“十哥!!呜呜。”谢十四看见祭坛下那几个遥远的人后,声音就带上了哭腔,“十哥,救救我!”
谢升大怒:“你莫要得寸进尺!”
“你们犯不着生气。”火灵没有起伏的声音从上传了下来,“我不会伤害他。既然你们说你与我那半个心脏毫无关联,那么就请证明自己的清白。等到真相大白后,我自然会把谢十四交还与你们。”
谢升握紧双拳,问道:“我们要证明到何种程度,你才愿意将十四弟还给我们?”
“把我的心脏找出来,抓到罪魁祸首。”
听到这句话,谢升的毛发再次耸立起来:“你——”
“等等。”谢楠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惹他生气,十四弟还在他手上。”
“十哥,十二哥!救救我。”谢十四已经红了两只眼眶,“这里好热,我想出去。”
牛头狂躁地挠了挠头,他气愤地将牛角朝祭坛底撞去:“气煞我也。这火灵怎会变成这般顽固不化的性情,这般折磨人,实在难以共事。”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们多费口舌。”火灵抬袖一挥,便与谢十四一同从祭坛上凭空消失了,他的声音仍萦绕于四周,久久不散,“带上我的蜘蛛……我等你们自证清白。”
再睁开眼睛时,谢升他们已经被遣送至樊川边了。
咏川环视四周,看见了路上的两排白烛灯。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将我们送了出来。”咏川认出从这里再走两条街便是鬼新娘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