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室仁将缠在谢升身上的藤条猛地一收,谢升便“咻”得一下,砸在了鸢室仁身边。
周遭环境恶劣,导致鸢室仁太过着急,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头顶倏地有电闪雷鸣劈过,在黑暗混沌的岛屿上落下几瞬刺眼强光。
不知是被砸的还是被雷电给吓的,谢升半附身上的女鬼竟在这时停止纠缠谢升,直接消失了。
谢升终于悠悠醒转,他感觉身体像是散了架似的,直捂着屁股叫唤:“啊呀,好疼。”
他睁开眼,正巧瞥到另一道闪电从鸢室仁身后划过。谢升仅来得及看清鸢室仁身体扎在泥土里,露着一张白惨惨的小脸,那道闪电便消失了。
谢升连忙扑上前去,食人花的倒刺扎在了他的胸口:“阿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人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周围的一切混沌而不分明。
每一次电闪雷鸣都需要耗费大量灵力,这是食人花神自保时用以恐吓敌人的一招,不能时时都用,否则灵力耗尽,瑞草溪阵也将消失。
鸢室仁渐渐已经察觉到他之前捡到的东西是闰元的华浓剑匣。他将剑匣打开,看到了包着剑身的剑鞘,剑鞘上那颗用以镇剑的宝珠竟闪着璀璨的光芒。
它竟然在这无法照明的鬼岛上发出了光!
谢升取出剑鞘,高高飞至上空:“阿仁,你再打一次闪电,让我来试一试这个珠子有没有用处!”
鸢室仁略作迟疑:“但我的闪电很危险,我怕——”
“你怕什么,再不济就是全军覆没,等你灵力耗尽,我们所有人也会死在这里。”谢升跳得越来越高,声音空旷悠远起来,“来吧!闪电。”
鸢室仁点头,一鼓作气地冲开所有花藤,在谢升上方批了道绛紫色的闪电。
谢升迅速向上抛出剑鞘,与那刺目的闪电一触即发,以谢升头顶的怨气层为中心,一朵烟花似的金光向四周汹涌散开,这朵金光一直张落至遥远的黑色巨蛋边缘,最终疏落落地洒在了河面上。
积聚在墓碑四周的怨气也隆然消散,那些怨鬼顷刻间与众人剥离开来。被鬼魂上了身的几人如梦初醒,一脸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闰元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怀里的鬼婴儿,吓得半死,想抬手将它甩出去,然而却发现身体被什么东西团团缠住了。
这藤条他看着分外眼熟。
李痒看着臂弯里的鬼婴孩,双目撑得巨大,他惊恐地尖叫起来:“啊啊!!救命啊!”
“花神?”谢楠见到此情此景也是吓了一跳,“你为何把我缠住了?!”
咏川睁眼,发现怀里的婴儿咯咯咯笑了起来,虽然他早已见怪不怪,但心里还是瘆得慌。
刚刚醒转的同伴透过摆置凌乱的墓碑,看到了那个正扎在泥土里的小花神。他已经没了人形的样子,看起来皱巴巴的,仅剩下一张脸为他们所熟识。而那些无处不在的、挥舞在地上、在空中、盘旋在他们周身的荆条与花藤,稍稍一划开皱巴的皮肤,就会发现里面全部是鲜红的血r_ou_。
藤条正在张牙舞爪的飞舞,在娃娃岛上肆意翻卷,密密麻麻的倒刺生长在藤条顶部,闪烁着尖锐的光泽——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鸢室仁见众人都已好转,便又伸出几根枝条,将黏在他们身上的鬼娃娃们毫不留情地拔了下来。藤条卷走了鬼娃娃,来到岸边的河面上,咔嚓一声,自行断了开来。
花藤与鬼娃娃一同落在河里。这些鬼娃娃再也没能浮起。
断掉的那几根枝条切面非常整齐,明明连在身上,鸢室仁像是一点也不疼痛。他迅速收起所有匍匐在岛上的花枝,从土中爬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枝条众多,收起花j-in-g的动静自然大的很,岛上一时黄尘滚滚,扫起一阵呛人的泥土。
闰元与闰神咳嗽起来。
李痒不知道又从哪变出了一只花伞遮在面前,看着柔弱极了。好不容易修炼成铁血硬汉,结果被鬼上了一次身,又被打回原形。
谢升从空中落地,问道:“你们好些了吗?此番多亏了花神相救,不然全要死在这里。”
咏川仍未从震惊中清醒,他站在原地,独自感慨道:“先前一直听你们说,陆家村外布下阵法的花神十分厉害。今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太壮观了……壮观得让我害怕。”
鸢室仁则非常谦虚:“这是我应做的。我本来就是神明,自该多出一份力。”
众人复又聚拢在一起。
闰深疑惑地问:“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花神缠住我之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
李痒点头:“我也是。看完墓志铭之后我做了什么,我全都给忘了。你们呢?”
闰元蹲在地上,忽然找到了一块焦黑的废铁,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华浓剑剑鞘,剑鞘上的三色宝珠已经碎裂,完全没了以往那些璀璨光泽。
他难以置信地吞了口唾沫,指甲被吓得惨白:“我的剑鞘……”
谢升将剑匣递给他,抱歉地说:“这都怪我。我们也纯属是疾病乱投医。是你的剑鞘救了在场所有人。”
闰元那股惨白的劲儿立即从指尖染到了脸颊:“完了完了,蛇皮袋还没找回来,眼下最重要的宝珠又碎了,师父一定会责罚我。”
闰神连忙蹲下来安抚自己的师兄:“别怕,师兄,一个剑鞘能换来这么多人的性命,师父定不会责怪你。”
其实闰元心里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