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文星也不知道自己该为阁主感到高兴还是悲哀。已经练到了第八转,就算停止不练,又能多活几天?
看到阁主这个样子,文星在燕青侠那里所受的气一下子全部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对这位年轻阁主的无尽怜惜和遗憾。
「阁主。」
终于还是把阁主从恍惚的状态中唤醒,文星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他是在解救那颗可怜的桃子。
谷少华如同从梦中刚刚苏醒,看了一眼文星。
文星轻咳一声,瞅瞅那颗桃子。
谷少华也看向桃子,反应迟了半拍才慢慢缩回手,宽宽的袖口垂下来遮住了满是桃汁的手指。
文星揉揉眼睛,他眼花了吗?为什么刚才好像看到阁主千年不变的冰霜脸孔上,闪过了一抹可疑的红色,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可……这是一个理论上已经断绝了七情六欲的人,应该有的表情吗?
如果不是一向处事沉稳,文星几乎就要抓狂了了。
不是他不够处惊不变,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不过……目前,文星似乎还不能体会到这一点。因此他郁闷了好几天,直到与燕青侠比剑的日期到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原则上,文星只通知了黄天宫宫主一个人,因为要在黄天宫的试剑台比剑,这是必需的礼节。
不过显然,昭华不用通知也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他们约定比剑的时候,这家伙就在旁边。而且经过这家伙的大嘴巴一宣传,差不多整个黄天宫的门人弟子,包括看大门、扫大街的都知道了。
于是这天从清早开始,就时不时有人在试剑台外探头探脑。门人弟子们自称是来练剑的,至于那些看大门、扫大街的,一个个都说是来打扫的,勤快得堪比蜜蜂。
文星当场黑线万丈。他是来比剑,不是来让人看猴戏的,于是大手一挥,用镇龙阁二把手的身分把这些瞎凑热闹的家伙通通赶走。不过有几个人他还是赶不走的,比如黄天宫宫主谷如华、比如身为客人的君临海和林月儿,还有昭华那个脸皮比城墙厚的家伙……
这段小插曲,燕青侠是不知道的,比剑的前一天,他特地把身上那件已经开始发白的衣服脱下来,洗得干干净净,挂在面摊旁边那抹银杏树上吹了一夜风。
因为没有衣服换,燕大剑客显然也不愿在夜里表演裸奔,于是就向哑巴借了一套衣服,照着自己的身材比了比,胖瘦差不多,但是长短就……于是大半个小腿露在外面的燕青侠当晚就没有离开面摊,打算借哑巴两张桌子拼一拼,凑合着睡一晚。
然后……理所当然的,当更声二响的时候,镇龙阁阁主和燕大剑客,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镇龙阁阁主的脚,亲密的接触了燕大剑客的腰,把燕大剑客从桌上直接送到了面摊外冰冷的青石地上。
「我的……」
谷少华冰着一张脸在桌边坐了下来,哑巴捧着面碗站在旁边直发愣,这时候他才发现,燕青侠睡觉的那张桌子,好像就是仙人平时坐的那张。
巧合,绝对是巧合。
燕青侠扶着腰,一拐一拐的从面摊外走进来,哑巴连忙放下面碗过去扶他。
「我没事。」
燕青侠朝哑巴扯出一张勉强的笑脸,目光却在谷少华身上打转,有些吃惊,又有些警惕,还有几分愕然,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以前见这个男人吗?想来想去,却没什么结果,干脆就不想了,转而考虑起刚才的那一脚。
燕青侠是剑客,剑客当然不一定擅长拳脚,但是会这么轻易被人近身,却是第一次,于是他对这个冰脸男人有着很高的评价。不过考虑到明天的比剑,燕青侠决定暂时先放下今日的一脚之耻。
「面……」
谷少华的脸色更冰了,冷冷的目光在燕青侠的身上一晃而过,如果那是冰刀,燕青侠身上的衣服早已碎裂成条。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哑巴扶住燕青侠的那双手上。
好像全身都被冰住一样,哑巴寒毛倒竖,赶紧捧着面碗送了过去,没等放稳就逃也似地躲到了燕青侠的身后。
好可怕好可怕,今天一定忘了烧平安香。哑巴暗自嘀咕着,眼神也不由自主往银杏树下瞄去。自从到这黄龙镇的那一天,他就在银杏树下堆了个小土堆,在上面捏了个土地公公,每天拜拜求平安,每逢初一十五还点三炷香。
不过初一刚过,还没到十五啊……
「不怕,我保护你。」燕青侠拍拍哑巴的背,给他壮胆。
谷少华的脸开始发黑,拿着筷子不捞面,改戳面。哑巴看得心疼,这么戳下去,还能吃吗?有了燕青侠壮胆,哑巴想来想去,终于鼓起勇气,对着仙人比比划划。
「不好吃……不吃了……」
谷少华一扔筷子,冷冷地瞪着燕青侠。
来者不善。既然承诺了要保护哑巴,燕青侠当然要尽责,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冰刀子嗖嗖嗖地迅速反击。
难道还怕你不成?燕青侠继续瞪。
就这样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夜,直到天色发白鸡鸣三遍,谷少华才冷哼一声起身飘然离去。经过燕青侠的身边时,他大袖一拂,一股劲气直逼向燕青侠身上--的衣服。
总算燕青侠反应快及时运气抵挡,保住了哑巴的一条裤子,至于上衣……则在那瞬间化作翩翩蝴蝶纷纷飞……
我的衣服……
哑巴被他们两个人吓得心惊胆颤,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