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们拿你以前采访谈初恋的事情黑你?我想知道,真的特别想知道,你的初恋到底是在几岁的时候啊?”
车窗外那道淡黄色光线已经随着距离的缩短,变成了灿烂的明白色车头光,轮胎飞快地摩擦抓咬着地面发出短促而明快的刹车声,似乎确切彰显着它主人的心情。
陈希然侧过身打开车门,没受伤的手抓着门把借力一步跨下吉普。落地之后,他回过头来看着她说:“就是今年,现在,二十四岁。”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笑得眼睛微弯:“你得保守这个秘密。”
“你对自己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一点?”在市里的医院包扎好已是凌晨,叶追双手抱胸,自上而下睨着陈希然:“两个人,暴雨,夜晚,追击六个持有器械性武器的绑架犯?如果我记忆没出错,你拍的应该是个一听就像小黄片的文艺电影,怎么,你认为自己拿的剧本是孤胆英雄?”
面对叶少爷久违的毒舌洗礼……还是一点也不亲切t。t。
陈希然难得心虚气短地说:“当时事态紧急,而且江其明是在伍军人,我们两个人理论上可以对付十以内数量的普通人……”
“你也知道是理论?现实中有那么多理论给你谈?如果你的理论管用,你现在还会吊着胳膊跟我讲话?”叶追嗤之以鼻,毫不留情地继续放嘲讽:“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准确认识的时候,胡乱采取行动那叫愚蠢。你本应该先行通知我,我该报警报警,该叫飞机叫飞机,那才叫万无一失……”
陈希然也被他骂不高兴了:“你隔着上百公里,能准确得知现场情况、随时做出机变吗?我有过相关作战实践,江其明更是经验丰富,手臂受伤是预估之外的情况,就算你叫来,该发生的意外还是会发生!而且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说我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认识……”
叶追眼睛眯了起来,说道:“我不是你,但你是我的!”
陈希然心尖酥了一下,但嘴上仍惯性顶回去:“谁说是你的?写你名记你姓了?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叶追哼哧哼哧地在病床柜边找到一支马克笔,又按住陈希然,在他手臂的石膏上写了一个“追”字,趾高气扬地宣布:“这下确认是我的了。”
叶追其实还是逗他的意思居多,一边写一边呵他的痒,弄得陈希然笑得喘不过气,蜷成一团,还不忘吐槽他:“幼稚。”
叶追一边护着他的手臂让他别撞到,一边假装思考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是很期待我用其他方式来证明一下,那我只能如你所愿了。”
……陈希然忽然发现,他好像是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第47章
碧月当空,前天刚下过一场大雨,草木俱是萧萧。这时候还没有花叶,苍翠的林木颜色盖了满眼,沿着荒草丛生的旧阶拾级而上,便能看见一座不起眼的山中小寺。
小寺坐北面南,青墙灰瓦,早已荒废多年,廖小鹏费了许多力气找到这里,又前前后后花时间打扫装饰,这便是电影中“恒英法师”晚年诵经礼佛之地了。
进了山门,入眼是一面幽幽照壁,上绘佛字千百。绕过照壁往北,直是大雄宝殿,大殿中央供奉释迦牟尼,结跏趺坐,慈目微笑,左手横放于左脚之上,右手向上屈指作环形,似乎正与芸芸世人解说佛法。两侧金刚幡上书“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悬挂于佛像之前。
佛像前有一香几供台,摆放香炉、花瓶、烛台等物,颇为宽敞。
陈希然要在这里拍的场景并不太多,但难度却很大,因为这一段是电影最末尾,恒英法师千帆过尽,参研佛法、看破世情,但这种状态是这位绝世天才一生智慧的通彻沉淀,而绝不是心灰意冷、快要了结残生的样子。
要让陈希然演fēng_liú才子、演多情名伶,他都还可以摸索着想象着演一演,到了这绝代高僧的演绎上面,用廖小鹏的话来说,他是真半夜里摸烧火棍——一阵乱耍叉了。
陈希然不懂,廖小鹏看起来也不急——就是一遍遍地卡、重来!光是一个转身回头的背影就拍了好几十次,而这个镜头在电影里实际甚至占不到一秒钟的份额。
廖小鹏不急,陈希然可急了。刚好手臂受伤,廖小鹏给他放了两天假,陈希然干脆就卷了铺盖卷到这大殿内住上一住,寻找演戏的感觉。
他是来寻找灵感的,叶追千里迢迢可是来找他的。
何况刚到三月,山中苦寒,陈希然又刚受了伤,叶追认为他想通过夜宿寺里找灵感的想法纯属乱来,不管陈希然辩解自己身体素质如何如何好、带了多少保暖装备也不肯同意。
两人各执一词的结果,就是叶追背着大包跟着陈希然一起来了。
陈希然身着海青衣袍,跪坐于蒲团之上低声诵经,叶追就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他。多亏陈希然被廖小鹏磨练了三个月,演技大有进步,不然随便换个人来都是要破功的。
“别念了……你膝盖不痛么?”叶追终于还是没忍住,从背后抱住他,靠在他耳边怨念满满地问。
“别闹,我在找感觉,等会儿……你干嘛?!”陈希然被他的气息一包围就敏感地红了耳廓,甚至于他感觉对方的手灵活挑开了自己的衣襟,轻轻向内摸索。
叶追笑着轻声说:“你还记得我说的,要用其他方式来证明所有权吗?”
“不行,等一下……等我回去一定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