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自己大哥,叫自己爸爸,叫自己大姐,叫自己妈妈。他把他有的和想要的所有亲近的人叫了一个遍,拿自己的袖子撸鼻涕擦眼泪,怎么软硬兼施都劝不住,撒了一次一塌糊涂的娇。
这一塌糊涂的娇长驱直入,把明楼的心也搅得一塌糊涂。
他是再不可能离开这孩子了。明楼想。
不愿,更不能离开他。
他们没有谁更尊贵谁更卑贱。
只是因为,他们是那样需要彼此。
明楼做好饭端出来的时候,阿诚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确有点低烧,再加上昨天夜里做梦没睡好,现在睡得很快。
明楼是真的不忍心叫醒他,他知道即使明天是休息日,可是桂姨一回来,松下来的弦又要绷起来,阿诚心里从没有真正放下的包袱更会让他身心俱疲。
明楼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私,他知道自己拉着阿诚走进了一个什么样的深渊,可是他一次又一次软弱地原谅自己的自私——他不是圣贤,他不认为自己可以一个人从头走到尾。
所幸,天公尚垂怜于我。
他感恩上苍,惜取眼前。
“阿诚?醒醒,吃了饭,去床上好好睡。”
阿诚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