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归就用额头抵着他的后背,很久之后,沉沉睡去。
☆、04
早晨,苏卓坐在主位上喝着咖啡,看着当日的报纸。
何宿从楼上下来,然后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
苏卓头也不抬的问:“你昨晚在折腾什么?大半夜不睡觉。”
何宿纯粹应付道:“没什么。”
这个话题就戛然而止。何归突然插话:“明天是小宿生日哦。”
“是么?”苏卓随口回了一句。
何归的神情像是有些失望,她嘟囔:“妈,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很忙。”苏卓反应平平,注意力仍旧在报纸上。仿佛何归说的事情还不如一条财经新闻来的吸引人:“又不是成年礼,你们自己随便庆祝就好。”
何宿的心情丝毫不受这些话的影响,他无所谓的塞了口松饼,悠闲的晃着腿。
何归发出一声很低的嗤笑。
何宿就看好戏似的看向何归,仿佛在对自己姐姐说:「你明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却偏偏喜欢一次次的去试,好无聊。」
何归耸肩,表示认同。
沈桥起的比较晚,因为昨天遇上个大手术,所以今天就睡得迟了些。他是市立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听上去挺威风,但几年前沈桥还没和苏卓结婚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两人在一起后,几乎一步飞升。其中缘由,笑笑也就算了。
何归最先看到沈桥,于是乖巧的叫了一声:“沈叔叔早。”
沈桥笑着坐到他们旁边,尤其深深看了眼何归。
何归说道:“对了,我刚才忘告诉你们,明天上午系里有表演,我参演了。小宿的学校要补课肯定没法来,妈妈和沈叔叔来看吧?”
“这种无聊的事情有值得去的意义么?”苏卓对何归说:“不如把你的心思多用在实际点的地方。上次我让你去和陈家的人多聊聊,你去了没。”
何归明智的转移话题,问道:“沈叔叔明天休息吗?”
沈桥看向何归,又扫视过苏卓,顿了顿说道:“是啊,休息。”
何归就俏皮的弯起眼睛,很惹人疼的可爱模样。她喝了一口牛奶,把笑声都吞进了喉咙里。她当然知道苏卓不会去看什么表演。对那人而言,与其说是无聊,不如说是无利可图更为恰当。再说了,何归的目标也从来就不是苏卓。她虽是问着两个人,视线飘忽来去,看得始终是沈桥。
沈桥很清楚苏卓就在不远的地方坐着,但他还是难以克制的看了何归好几眼,反射般的想用手去松一松领带,却猛地记起现在在家中,便赶紧掩饰的拿起瓷杯装模作样的喝着茶。沈桥用余光瞥过苏卓,见对方根本不曾注意,就瞬间放下了心。
何宿一只手支着脸颊,他看向沈桥的目光充满了冷酷和轻蔑。不过当沈桥朝自己看过来时,他又笑的毫不失礼。
沈桥说道:“小宿要多吃点,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高三也很辛苦。”
何宿笑眯眯的摇头:“我吃饱了,沈叔叔你快吃吧。”
“有你们这样懂事听话的孩子,”沈桥感叹:“也是福气。”
何宿就起身说道:“我去上学了。还有,明天下了课会和朋友出去,不用等我。”
何归的眸子里瞬间就带上了了然的调笑。
何宿知道她以为自己要去约会,但他装作看不明白。转身时,见到苏卓走到沈桥面前,低头吻了一下对方的唇,叮嘱着:“明天看完就回来,我要你陪我出去一趟。”
何宿不再多停留,很快离开了餐桌。
有时他觉得自己与何归都在玩火自焚,只看这火势什么时候把他们烧到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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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宿生日这天,天气很好,冬日阳光照在身上格外舒服。
远离城区的郊外,风景秀丽。林立的别墅群中,靠近绵山的那一幢三层楼高的房子是何家人居住的地方。
修葺整洁的院子,何宿扶着一个行动不太方便的男人在青石路上慢慢走着。那个男人一眼看去,沧桑的像个老者,头发花白,脸上也毫无血色。走起路来,一行一顿,姿势僵硬怪异。
何宿开口:“爸,今天走很久了。要听医生的话,歇一会儿。”
那男人像是想要笑一笑,然而面部肌肉却不听使唤,最终只留下一个扭曲的表情。五年前,恐怕没有人会想到何氏企业的老板何敬言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是何归何宿的亲生父亲,也是和苏卓度过二十多年时光的人。自从患病以来,他在众人面前如同隐世,公司事务也放手了大半。好在他渐渐康复,从完全瘫在床上不能动到渐渐可以走路、重新开口说话,虽然含糊,但何宿都会很耐心的听。
何敬言看到何宿后,非常高兴。他张唇,发音慢而浑浊的说道:“你和……你姐、姐……”
何宿坐在他身边,帮他捏捏腿,脸上是很少见的宁静。像是知道自己父亲要说什么,就接道:“姐姐和我都很好,”顿了顿,又说:“不用担心我们。”
何敬言就微微点头,他抓着何宿的手,说是“抓”但其实根本没什么力气:“小……宿,生日快……乐。”
何宿眼睛一弯,就笑了起来。他这一刻才仿佛像个真正的少年,理直气壮说道:“我礼物呢?”
何敬言问:“想……要什么?”
“我想想,”何宿黑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说道:“我想要你陪着我和姐姐……嗯,出去旅游?”
何敬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