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凉飕飕,低头,大愕,自己的上身光秃秃的,跟只白斩鸡似的。蔡一鸣好笑地欣赏他过于丰富多变的表情,最终,小笑同志把细身子缩回被子里,小白脸微红:“你,你帮我脱,脱掉的?”凤眼半阂,偏偏上挑的眼角又染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媚态,跟当下虚弱害羞的表情掺合在一块儿,蔡一鸣的心跳异常坚定地——嘎然而止。
病床上温驯的黑发,细白的脖子,绯红的脸颊,造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强烈冲击。
没等到回答的韦一笑,奇怪地看了看站着的人,只见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也是一脸迷茫。
无奈,韦一笑推推飞飞,让他把自己的t-拿来。飞飞领命,递给小笑衣服,小笑老师缩在被窝里套上t-,再次把脑袋冒出来。蔡一鸣已经恢复神情,脸上带着一贯的笑:“连车都不能坐啊?也没先讲一声。”
小笑老师咬住自己可怜的舌头,忿忿,我有要坐车吗?
思绪游回游乐场,昏倒前的场景让韦一笑一下坐了起来,杨潇!杨潇!小笑老师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明明好象是被杨潇那猪头抱起来的……难道是太想念以至出现幻视了?一双圆滚滚的小手臂还绕在身上,蔡飞飞极力施展蔡式缠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动物园里的八爪鱼。
蔡一鸣出去,又回来。递给小笑一杯水:“可以动了么?我们回家?”病床上的人迟钝地点头,两眼无神,被蔡一鸣扶起来,穿好鞋子,站到地上。飞飞娇娇的叔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单薄的瘦身板上,小笑抬头,扯了下嘴角,牵着飞飞跟在娇娇和她叔叔后面。
牛仔裤兜里手机急振,韦一笑坐到车上,掏出来,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号码,按下接听,小笑屏息等待,许久,那边也是一片寂静。韦一笑等不了先开口:“我没事。”
“他是谁?”霸道的口气一点都没变,韦一笑开心,把话筒贴上自己的耳朵:“你在哪里?”压低声音,“我想见你,我想你了。”
“他不错,看起来很好。”
“他?”
电话突然挂掉,小笑一头雾水,心里焦急,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冒头。突然,一条短信传过来:“我要回去了,以后再联系。”
抱着手机,某人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看了再看,直到看地心丝丝地痛,强迫自己把眼睛移开,天下无敌乐观的韦一笑,绝对不愿意就这样悲悲戚戚,社会主义新中国人民生活一片大好,绝对不可以犯资产阶级忧郁。
车子径直驶进平鼎花园,缓慢平稳,小笑享受着司机一流的驾车,连到家了都没察觉。车门从外面打开,两个小宝贝已经刺溜跳了下去,蔡一鸣看着明显发愣的小笑,面带无奈:“不愿意下来?”
好看的酒窝深深浅浅,衬着小区的路灯亮一片暗一片,连着大树的影子沉沉郁郁。
后车座的小笑老师细长眼盯着扶住车门的人以及他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酒窝,一股怨气悠然浮上心头,嘴瘪着:“就不下车。”
夏天的晚上,风凉爽又调皮,掀起车门外男人的白衬衫,飘飘的,蔡一鸣站在车外跟里面的人对看。赌气坐着不动的小笑,象个孩子,倔强认真闹别扭的臭小子,臭小子开口:“你进来。”
蔡一鸣愣了愣,还是傻傻地坐进去,挨在里面人的身边。医院的消毒水味还顽强地依附在小笑输液过的手臂上,韦一笑低头低了好久,封闭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分的沉默让飞飞娇娇的叔叔有点儿受不了。
“我可能要失恋了。”低着的脑袋发出声音,把蔡一鸣吓了一跳。
“失恋?你有恋爱?没发现啊!”
小笑老师猛然抬头,盯住身边的人:“我有——”无辜的蔡一鸣再次受到惊吓,韦一笑阴毒的眼神激发了他所有的寒毛,一瞬间都抖擞地竖了起来。
眼看着身边的人即将再次陷入绵绵无绝期的沉默,叔叔急忙把话头扯下去:“她是怎样的人?女孩子都是要哄的……”
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压抑的,轻微的:“5年了……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爱不爱我,我们是爱情么,是爱情么?”活活一头受了伤的幼兽,委屈的气氛弥漫着,让蔡一鸣不知所措,只能拍拍韦一笑的窄肩膀,言语含糊:“男人流血不流泪……”小笑干脆把整个身子靠在了男人身上,还觉得不够似的,把脸转过去对着男人的脸:“抱住我,求你抱住我。”
十二
细微如同猫叫的声音以及不住往自己身体里拱的细身子,蔡一鸣被鬼使神差着,一把将之搂进怀。如同受到鼓励,韦一笑反抱身上的人。拥抱很安静,也完全不激烈。
明显粗壮一圈的身子圈住小的那个,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胸膛。
温暖的体温,清晰有力的心跳,小笑专心地听了好一会儿,黯然:“不一样。”
十二 后面部分
接吻也是,感觉来了根本旁若无人,管你是在菜市场还是逛大街;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全凭兴致,有一次去爬山,中途撇下大帮人,把小身子推倒在比人还高的草丛里嘿咻嘿咻。
韦一笑把脑袋深深埋进蔡一鸣的白衬衫里,身上的温暖来自别人,不是杨潇。
跟那个人所有亲密的关系都有了,心理上也曾经坚定认为,不管开不开可口,已经是爱了,已经在爱了。明明是一团火,明明热得要把人烤焦了,怎么还觉得不温暖,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