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你能要求一只吸血鬼或者一个诗人和你打招呼吗?前者只会表现得像只饿坏了的蝙蝠,后者只会表现得像个没穿鞋的醉酒流浪汉。
“现在人到齐了。”扎克说,他转向威廉,“威廉,上次你一句话没有说,这次从你开始。”
威廉看着扎克,他看得非常认真,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给他一个发言枕!”雨果说,“你们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不给他发言枕,他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抱歉,我忘了。”扎克说,他从桌上拿过一个狐狸形状的小枕头递给威廉。
长手长脚应该有一百九十公分左右的威廉接过狐狸枕头,他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腿上,以一个没有被察觉的小动作拍了拍狐狸的脑袋。
之后,他清了清嗓子,环视所有人,以严肃、阴郁、冷酷的态度开始了他的发言。
“发言枕头在我的手上,现在轮到我阐述我的故事。”威廉说。
“那是只狐狸而不是发言枕。”雨果说。
“目前它在心理上代表发言枕。”瑞恩说。
“但还是只狐狸。”盖布瑞插嘴,“为什么用狐狸而不用袋鼠?”
“现在发言枕在我的手上,应该由我发言。”威廉打断盖布瑞的话,他的声音冷若冰霜,这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来自一个非常寒冷的星球。
这时候,奈哲尔突然发现威廉正以小心而谨慎的姿势抚摸那只狐狸,不,是抚摸那只发言枕。
“我有个兄弟,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威廉说。
“你和我的情况一样,我的哥哥也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盖布瑞插嘴,“他是一个古板而无趣的美国人。”
威廉看着盖布瑞:“我的兄弟是个和你一样倒霉的澳大利亚人。”
“我们能别提国籍歧视问题吗?”阿尔贝托说,“如果你们坚持提它,今天的布丁就没有你们的份。”
威廉闭嘴了,盖布瑞也是,雨果耸耸肩。
“继续吧,威廉。”扎克说。
威廉摸了摸狐狸,说:“我想尽了方法捉弄我的兄弟,但他没有理解我的意图,他认为我一直以来对他很好,他以为我只是以另外一种方法爱他。”
“你的兄弟听起来太棒了,”盖布瑞说,“我的兄弟每天都在和我发生争执,而我揍不过他,这是问题的关键。”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通常是矛盾的来源,”威廉说,“我的问题是,现在我发现我非常期待我的哥哥对我每个行为的反应,他难以预料。我觉得这是因为他头脑简单。”威廉的表情冷冰冰的,他的长手指开始捏狐狸的耳朵。
“听起来他只是不想和你计较。”克劳斯说。
“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是因为他以简单的方式思考。过于简单,所以无法预料。”威廉回答,他继续捏狐狸的耳朵。
雨果看着威廉的手指,他的关注点不在威廉的话上而在威廉的手上:“你喜欢毛绒触感的东西?你快把那只狐狸的耳朵摸秃了。”
威廉迅速地抬起眼睛,看了雨果一眼——阴郁而邪恶的,他手上的动作随即停止了:“请勿揣测我,美国人。”
“我们之前说了‘没有国籍歧视’。”阿尔贝托说,“你还准备吃布丁吗,威廉?”
“我不喜欢别人用布丁来威胁我,”威廉的长手指在毛绒狐狸身上优雅地划过,如吸血鬼对待他刚捕获的猎物,“但我接受你的威胁,布丁是我喜欢的甜品。”
“你的哥哥不知道你在捉弄他?你都干了些什么?在他睡着时往他脸上画胡子?”奈哲尔问。
“那是我小时候做的事,”威廉说,他看着奈哲尔,仿佛被看穿了那样愤怒起来,“我现在可不干这个。”
“更高端的恶作剧?”奈哲尔反问,他没有意识到威廉的愤怒,“在他洗完澡之后把他的内裤扔到窗外去?”
威廉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他瞪着奈哲尔,用中指和拇指搓揉狐狸的耳朵:“这愚蠢的方式是你的表达,而并非我的。”
“在他洗澡的时候关掉热水?”雨果很有自信地问,因为他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室友的。
威廉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他皱着眉头把狐狸递给了扎克,然后闭嘴不再说话。他的表情和身体语言明显再说,“我感到我受到了歧视”。
这之后,房间中有个10秒钟的语言沉默,还夹杂着稀稀拉拉的笑声——不识趣的笑声发出者是盖布瑞和雨果。
威廉瞪了两个年轻男人一眼,又把那只狐狸拿回去了——很明显他有话要说。
“我不会做关掉热水这种事,孩童般的行为在我成年后就已经绝迹。听着,如果不是因为阿尔贝托,我不会再参与你们的对话,我会离开,不再回来。”威廉说完,又一次把狐狸还给了扎克。
“翻译过来就是,如果不是因为布丁,我不会参与你们的对话。”雨果说。
“你的哥哥一定是个聪明人,而你是那个笨蛋。”盖布瑞说,他迅速地从扎克手上抢过狐狸,把狐狸扔给雨果。
雨果牢牢接住。
威廉瞪着雨果和盖布瑞,他闭嘴,愤怒地把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狐狸不在手上意味着他不能说话。
奈哲尔开始意识到威廉的哥哥可能是个成熟的聪明人,不和这种小鬼计较,但他不准备说出真相。在这儿没人说出真相。
“现在轮到我发言,因为我有狐狸。”雨果说,他把那只狐狸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看了威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