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当中有几个脱了身的、立刻转身出去院外取来挂在马背上的弓箭。曹雪芹因为受伤动作有些迟缓,眼力却还很好,一眼瞧见那些弓箭手们杀进来,他红了眼、连忙大喊了一句:“东流小心!”
杜哲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曹雪芹是在叫他,后来才想起他现在这个身份曲别意小字离情,号东流。可是正是这一犹豫间,祸事就到了眼前:先是一个侍卫持长剑杀到他面前、对着他当胸便刺,然后就是一枝响箭朝着他的面门射来、眼看就要将他格杀。
曹雪芹被侍卫首领缠住,情急之下干脆用禅杖生生挨了一下,拿着半截禅杖拼命跑过去护曲别意,却也只来得及打偏那飞射过来的箭簇。
“你……”杜哲目瞪口呆地看着曹雪芹扑过来抱紧了他,却更清楚地看见曹雪芹身后的侍卫收势不住、一剑刺进了曹雪芹的后背里。
那侍卫似乎也被吓着了,倒是曹雪芹还十分镇定,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曲别意,惨白着脸苦笑一声,“东流……怎么还是这般呆,叫你……当心……怎么,就……不知道要躲呢……”
说着,曹雪芹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双眼一闭就委顿下去。杜哲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接住曹雪芹软倒的身体,入手一片冰冷,曹雪芹身后不知深浅两处新伤,全部都是为了他挨的。
“喂,大大……”杜哲看着昏过去的曹雪芹,又看了看渐渐朝着他欺近过来的侍卫首领,心里一阵发悚:他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害死了作者大大,天知道系统要怎么惩罚他。
杜哲咬咬牙,紧紧地护住曹雪芹的“尸体”:不管是你这恶徒还是系统,有什么冲我来!
然而,杜哲预料当中的痛苦和惩罚都没有出现。
那侍卫才举起了刀来,手还没有挥下、他的喉咙就被一支箭给贯穿了,侍卫仅剩的独眼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缓慢转过身去,竟然在万明寺门口看见了一个骑在马上、身着白色银线绣暗纹箭袖,套一件起花八团锻排穗褂的贵公子。
那人脸色十分冷峻严肃,在他身后是一应全副武装的八旗士兵。
情势突然逆转,杜哲有些惊讶,系统却在尽责地提醒:【叮~宿主请注意,远处骑在马上的是宝亲王弘历】雾草!弘历!
杜哲二话不说就提着裙子拿头便拜,“奴才曲别意拜见宝……”
“不必,本王受不得你曲老板一拜。”
杜哲一愣,不明白宝亲王此话的意思,他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宝亲王不管他,只冷冷吩咐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他人问起,就说是暴徒作乱,与任何王爷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这些‘暴徒’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不,留一个让他回去回话。”
“是,谨遵四爷吩咐。”
宝亲王坐在马上冷冷地挥了挥手,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曲别意、躺着的曹雪芹,他皱起眉头来,眼中闪过无数种神情、最终还是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你们几个,用我的马车送曹公子回去、交代好生医治。”
“是——”
杜哲还是不敢动,忽然面前窸窸窣窣一阵响,他被人给拉了起来。扶他的正是宝亲王弘历,弘历看着曲别意的样子,又叹了一句,“怪不得弘昼这般喜欢你,狼狈如此,竟还让人觉得有几分妙趣。”
“……”哈?杜哲眨了眨眼睛有些懵,宝亲王说……谁喜欢他?
“也罢,”弘历却不理会杜哲的疑惑,他转身重新上马,对着曲别意说,“弘昼今日有事不能来,所以才托我来,曲老板,你好自为之。”
眼瞧着弘历带人离开,杜哲这才慌忙跑到曹雪芹旁边,看着弘历的人手脚利落帮着曹雪芹包扎伤口,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了放。
“曲老板,我们要送曹公子回去了,请让一让。”
“哦、哦,好……”
“东流,东流,别走……”昏迷中的曹雪芹不知怎地竟然唤起曲别意的名字,站在马车旁边一众的侍卫脸上都有了尴尬的神情,杜哲轻咳一声走上前,红着脸抓住曹雪芹的手,温言道,“我在。”
之后,因为曹雪芹死死地抓着曲别意的手,怎么也分不开。那班侍卫干脆让曲别意陪着曹雪芹一同回去,只留下了一个车夫和一个军官模样的侍卫跟着。
待人一走,曹雪芹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是装的?!”
“咳……”曹雪芹轻咳一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在曲别意的腿上,有些无奈,“那宝亲王近来帮着皇上协理政务,他生性多疑、我们家在皇上眼里又是最不中用的奴才。我若醒着,牵扯上理亲王,他定然要审问一二,就算我如实答了,他也要揣测出许多心思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他这么说,杜哲大概明白了,只是眼下曹雪芹强打精神的样子让他担心,于是他拍了拍曹雪芹的肩膀,“你伤得这么重,先睡一会儿,我在的。”
曹雪芹眼睛一亮,故意把脑袋往曲别意腿上拱了拱、一双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啊,人说醉卧美人膝,大抵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胡、胡说八道!”曲别意红了脸,小声地争辩,“我、我一个大男的,才不是什么美人!”
“哈哈哈哈……呃咳咳,东流你真有意思……”曹雪芹笑得扯到伤口,他痛得龇牙咧嘴又想笑,“你、你若不是,这天下恐怕没有美人了。《长恨歌》里不是说吗?回媚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