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笑:“怪不得他老人家至今都带着一班子兄弟在黄河下游泛舟!我还以为他老人家已经忘却尘俗,只为江上清净,原来是为了那几两银子!”
云西京被酒呛到,对我笑道:“几两?那可是河南府一整年的税收!”
他见我要走了,站起来送我,把那张纸递给我:“回去再看看。”
我接过他手里那张纸,向他一笑:“你看出来我记不住了。”
云西京的笑有些僵硬,不知为何,他竟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肉麻话:“好像当初让我动心的,是那个天资聪颖世人难及的安延之,可是如今让我不离不弃的,却是如今的你,一个为了三个月的计划而苦苦筹划了十年的人,一个各方面都变得平庸的——”
我打断他的情话,笑道:“西京,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
他脸上的笑却突然舒展开,宛如冰雪后那三月的春风散逸在寒冷的空气里:“那时的安延之,我不敢高攀,如今的你,一无所有,所以你只属于我。”
这么肉麻,说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大笑:“得了吧,你是怕我娶了妻子忘了你!”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却有几分欢喜?罢了,将死之人,管他这些虚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