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立刻离开。挑了唐时这一个方向,只因为唐时这人修为很弱。
如果他换了别的方向走,即便是破阵了也不一定能保证击杀那阵外的修士。换了唐时,楼刑几乎有了必杀的把握——可偏偏,汤水没死!
魔化之后的修士,智商似乎会下降那么一点。
似乎。
楼刑以前不知道有这样的缺点,可是这一次之后他兴许就知道了。
在接下来的无数时间之中,他会后悔自己今日做出的这不智的举动——因为自己一击不得手,心底难免产生一种挫败感和被打脸的感觉。
在高等级的修士看来,他们要杀一个低等级的修士不过是易如反掌,向来只有他们的动手的份儿,没有别人还手或者躲藏的道理。最要紧的是,他还不死。
若不是是非不知道砸在哪里传音提醒唐时,唐时现在已经玩儿完了。
可现在,楼刑干了一件让他特别愤怒的事情。
本来这个时候楼刑这傻逼该跑路了,可是因为面子,他觉得停下来先捏死唐时也无妨,所以他向着唐时伸出了手。
就是这一伸手,让唐时脑子一下也充血了。
妈的,低等级修士就该被人轮吗?
一个个的都拿他当软柿子捏,尼玛的你现在不过也是强弩之末,老子好歹还保存了全部的实力,要打?怕你啊!
血性起来,一个入了魔,一个暴脾气,打起来却都属于不要命的那一种。
唐时知道这是一场苦战,也懒得管是非是在自己的耳边劝什么了,只将一瓶丹药含进嘴里,便直接开了无数的大招。
第一手是他得意的“大雪满弓刀”,一刀甩过去对楼刑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于是下一手换了对影成三人继续甩刀出去,妈的还没影响!
那楼刑简直跟金刚铁骨一样,完全看不动!
哥们儿,你这样打架不厚道,都砍不动你了,我们还怎么做盆友?
——唐时忽然朝着那脸色冰冷又疯狂的楼刑翻了个白眼。
周围的人根本没摸清楚事情到底是个什么走向。
这两人简直是疯了吧?说打起来就打起来了,这谁杀了谁家老母,要这样不要命地打?二位同志,你俩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吧?!说好的装逼高冷范儿呢?!
如果他们问出来,唐时只能说:狗吃了。
莫名其妙地便打起来了……
在遭到唐时那连珠炮一样的攻击的时候,连楼刑自己也蒙了。
之前觉得这唐时一点也没本事,看上去是修为最低的,以他的实力能够轻松地干掉唐时,可是这人忽然之间爆发,便像是蛰伏的火山,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撼力!
大雪满弓刀不行?换!
对影成三人不行?换!
海畔尖山似剑芒不行?换!
若为化作身千亿不行?换!
……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唐时已经换了无数的诗句了,车轱辘一样轮番轰炸下去,花样儿翻新的那个快,几乎不带重样儿的,跟杂耍一样精彩!
这哪里是打架啊,唐时根本是在炫耀:瞧,老子多厉害多风骚,攻击手段多如牛毛,灵术施展不重样儿,要啥有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老子没有的!
一堆灵术轰炸过去之后,唐时体内的灵力也早就消耗干净,这时候他早先倒进嘴里的丹药就开始起作用了。药力化开,灵力重新流转向全身……
楼刑也打得憋屈,这还有一个大散修的本事模样吗?竟然被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用灵术轮番轰炸!
没错,被“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轮番轰炸”。
这贱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灵术?
楼刑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已经改了主意,准备不下杀手,改抓唐时了。
只是现在他灵力早已经枯竭,没什么掌家的本事了。
笑了一声,楼刑看唐时不再继续攻击他了,便道:“怎么不继续了?”
唐时看了远处已经将阵法重新修补好了众多大荒散修一眼,还有章血尘和汤涯。
似乎没人想要上来搭把手。
“此人已经入魔,有不灭魔体护住他,破此危局,当以心胜。”
是非只提点了他这一句,楼刑入魔,有不灭魔体,是非则一语道破了唐时获胜的关键。
只可惜是非现在不能弹琴,牵连是非进这莫名其妙的一场争斗似乎也很不智。他记得,是非跟大荒之间还隐隐约约有些事情,是非不出面是最好的。
不过,没了会抚琴的是非,就只能靠唐时自己了。
唐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撞见什么鬼了,元婴期开出的三首诗,一首跟斩楼兰有关,一首诗《听蜀僧濬弹琴》,第二首已经是和琴有关了,可是第三首依旧跟琴有关!
操,这要是刮刮乐,多高的中奖率?
第三首——韩愈《听颖师弹琴》
唐时迅速地将虫二宝鉴翻开了,抬眼一看,那楼刑似乎也盯上了他手掌之中忽然出现的这一本大大的厚书。想必对他的虫二宝鉴感兴趣的人不少,如今看他拿出这宝贝疙瘩来,多的是人看着呢。
他眼光一转,忽然对楼刑笑了一下:“楼前辈想看看吗?”
楼刑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唐时唇边的笑弧忽然从小清新变得狰狞了起来——“想看,送给你看个够,如何?!”
右手凌空一握,执住那湖蓝色的三株木心长笔的姿态,活像是提了一把剑一样,锋锐之间充满了暗藏的危险,却在这动静之间被衬托出无数的内敛与沉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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