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吧?!”
宁一霜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
赵应天误会以为宁一霜这是不答应,他放开了宁一霜的手、站到宁一霜的正面,按住他的双肩盯着他的脸说道:
“漂亮的鸟人先生,我告诉你,你仗势欺人的账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不和你算了。可是这位杨万里先生,为了复活他、我跟你讲真心话,我这辈子没有这么遭罪过——你必须告诉我他的事,将来等他活过来了,我一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宁一霜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捂着嘴笑、眼睛却亮亮地盯着赵应天,“谢谢你。”
“啊?”赵应天被宁一霜给弄糊涂了,“谢我什么?我说了我要揍他啊!能打死绝不打残的那种!特别狠、特别狠的那一种!你怎么还谢谢我,你没有发烧吧?”
宁一霜看着赵应天心急火燎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地摸着他的额头,又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检查他的伤口,宁一霜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没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谢谢你发自内心地相信——祀天石真的能复活他。更要谢谢你不计较得失,愿为我和他付出那么多。
◎◎◎
一百多年前——
风和日丽、映海上风平浪静,二月份海面上的风浪不大,海风拂面带来潮湿的水气,杨万里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身一人,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海岛上。
他身下垫着的、是船出事的时候拼死抱住的那块木板——虽然残破不堪,但是好歹救下了他的性命。
杨万里爬起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有些茫然地看着身后一望无际的映海,还有面前一无所知的海岛。
其实,离家的时候,杨万里特地到县城里那位据说很灵验的神算子那里求了一卦、测了一字。杨万里离家,下意识写给神算子的那个字,就成了“归”,可是神算子看着算出来的卦象、又看了看杨万里,最终长叹一口气,将那个“归”字,生生改成了“扫”。
无追无止何成归,神算子叹气,杨万里皱眉,最后还是没有放弃远行。
他少有诗名,年少成举,虽然家中祖辈从商、弄食,操弄的都是伙房生意,但是到了杨万里这里,却成了忧国忧民、报国之心。年十二,他便早有策论,策天下局势、策北疆战局,论映海海盗、论南岭鬼岭。
可惜,朝廷任用讲究层层递进,且杨万里出身商贾,又无名师栽培。天资聪颖,却无甚好时机。加之马虽能行千里,杨家处在小县小城之中,又无名山大川,更不会有文人墨客前来当这个伯乐。
文人报国,可寻仕途、可从武举。杨万里一早辞别乡里,带着盘缠和书童上路。春闱将近,上京赶考,是杨万里施展抱负的第一步。
但是没有想到这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杨万里的船只就遇上了海上大风暴,船上的人恐怕无一生还,而他被海水、送到了这么一个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岛屿。
杨万里踉跄着走了几步,远远看过去岛上梧桐林遍布、远处群山环绕,鸟啼兽鸣。口干舌燥的他,只能本能地往树林之中走过去。没有走多远,就在林间看见了两个高挑的男子,倚在树干之下,似在交谈着什么。
那两个男人长得十分俊朗,杨万里从没有见过这么俊的男人。
其中一人白袍加身,长长的披风后摆拖曳在地,气质高贵丰神俊朗。而另外一人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袍子,在蓝天碧海和梧桐林的掩映下,显得是十分美丽,无论是气质还是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旁人。
只是杨万里很快就发现他们两个人在说的话他听不懂,而且其中白袍的男子看上去较为年长一些,他笑着说话的时候,杨万里总觉得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
蓝衫男子似乎听见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事,皱起好看的眉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白袍男子。白袍男子不过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什么安抚他的愤怒。
杨万里忍不住,上前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十分抱歉、冒昧打扰二位公子,在下杨万里,因上京赶考的船只不幸遇难、机缘巧合来到贵地,打搅之处,还望见谅则个。”
那两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之后,蓝衫的男子说了一句杨万里听不懂的话之后,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走过去。倒是那位白袍的公子冲着杨万里笑了笑,用清朗好听的声音对着杨万里说:
“你好,杨公子。我叫秋,小凰它听不懂你们人类的语言,而且它正在气头上,你不要和它计较。”
“不会,不会,”杨万里立刻摆摆手,他一个客人怎么会和主人计较,可是他忽然反应过来秋口中的意思,他一愣,追问,“秋公子你说——人、人类?”
言下之意,不言已明。
秋噙着嘤嘤笑意,指尖一点就将杨万里身上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给幻化成了原样,在杨万里十分吃惊的表情下,秋扯着杨万里的袖子也一起往森林里面走去。
秋边走边说,“杨公子,你啊,有赤子之心,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同你隐瞒什么。我们是凰族——凤凰的凰,我是凰族的祭祀,当然,也是你们锦朝的国师——”
杨万里目瞪口呆,他当然听说过这位国师的事迹:丘国师乃是五年前去到国都之中的,凭借他超乎寻常的预言能力、以及当真为干旱了三年的铭城求来了吉雨,让人民和君王都相信他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被皇帝立刻封了国师。
位高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