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谢谢。
遗体告别时,我站在前排,看着石台上的赵丹枫。
他闭着眼睛,难得没有露出那副懒散乖张的模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那张面容同我一模一样。入殓师给他上过妆,脸色红润,好像他随时还会睁眼。
我一直盯着他,盯着他。
躺在那里的人是他,也是我,站在这里的人是我,也是他。
我开始耳鸣,听见潮水的声音,越来越大。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里,我才知道自己在赵丹枫的遗体前晕倒在地。萧沉在一旁守着我,我告诉他,让他们继续吧,不要管我,我没办法再在那个仪式里待下去。
我没办法看着他进火化炉,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化为一把灰烬。
葬礼之后,父亲同我讲,你大了,我也不管你了。
这句话我似乎盼了一辈子,却一点也没让我觉得轻松。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决定放开束缚,也许是赵丹枫的死,也许是赵丹枫死前与他的那通电话。
我从赵丹枫的手机里看到他最后的通话记录,急救电话,通话时间三十五秒,老头,通话时间一小时二十七分钟四十秒。
他那时大概根本没办法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