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来，说明晚想请您吃个饭，当是留声机的谢礼。”

安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明晚有什么安排吗？”

“您明晚有一个饭局和一个宴会，对方都是安氏的老客户。”

“……替我推了它们吧。”

“好的。”王秘书马上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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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齐非的服装公司里。

女秘书一身黑色利索打扮，腰间一条大宽边闪粉金腰带令人眼前一亮。

“老板，这是这次被换下员工的补偿金统计表，”秘书放下几张a4纸，“这是新员工的面试名单。”又放下几张a4纸。

“哦~”齐非舒舒服服地窝在订做的大软椅里，津津有味地翻着时尚杂志，头抬也不抬地敷衍道。

妆容精致的女秘书嘴角抽搐。从公司建立之初起，她就跟着齐非。第一眼看到他时，惊艳之感席卷而来，她想着即使这主子没能力也没关系，起码有美色养眼，自己不亏。没想到，这些年下来，美色也弥补不了她的心灵创伤。

齐非实在难伺候。要是他冷酷无情她倒是可以马上炒他鱿鱼、卷被铺走人——偏偏这家伙一整个贾宝玉的性子，混世魔王之余有时又迷迷糊糊；说话没心没肺但心地又坏不全，刚刚发完脾气转眼又可怜兮兮，偶尔撒起娇来又可爱得紧。

总之，是个净给人添麻烦却又无法丢着不管的家伙。

“小玉，你再不控制一下脸部肌肉，脸上的粉都要抖下来啦。”齐非拖长着尾音，好心地提醒道。

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纨绔子弟！别气别气，小玉调整呼吸。

通常这个时候，小玉就会想到宁海腾。哼哼，混世魔王也不是无法无天的，自古以来就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至少还有个终极dà_boss能治一治齐非。

这间公司的员工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小玉能一直留下来，也只有她见过宁海腾。作为齐非的秘书兼保姆，小玉是知道一点他们两个的事情的。

一开始她痛惜，那个帅得天昏地暗的宁海腾，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齐非啊？后来，有幸亲眼见识过一次分手后齐非那失心疯的表现，她倒觉得是齐非比较倒霉了。

不过，两人时不时玩分手，齐非每次的表现都不一样，害得她心里总在猜想“下一次又有什么好戏上演啊”之类的……

不妙不妙。小玉赶紧摇摇头，看在丰厚的薪水份上，自己要恪守秘书兼保姆的职业道德哇……

小玉清了清嗓子，又将一张a4纸放在桌上，“老板，关于你想留的人……”她特意停住，看齐非怎么反应。

最近齐非破天荒想留人，虽然最大的目的是刺激宁海腾，不过小玉看得出来他也有点希望能留下康子维。

公司每半年就要换一批员工，小玉猜，大概宁海腾是想最大程度断绝一些人对齐非的痴心妄想吧。至于自己能留下来……听齐非说，宁海腾觉得她“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无害”……

闻言，齐非放下杂志，往桌上瞄了瞄，复而低头，“不留了。”

小玉觉得有点可惜。这次巴黎之行，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的。康子维进公司才半年，进步神速，居然比她更了解时尚，还特地拿着地图跑遍巴黎替齐非找纽扣……

可惜啊，要是他真的是时尚狂热分子，自己倒能在这个时候给他美言几句；偏偏他看齐非的目光热烈得很，所做的一切显然是为了齐非，怎么能留呢……

下午快下班时，小玉手里拿着一叠香水信封，派发给要离开的员工。信封里面是丰厚的补偿金。

康子维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信封，愣了一愣。

“子维，老板让我对你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之前就有传言康子维能留下，虽然当事者没什么反应，不过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吧。现在却拿到补偿信封，任谁都会不好过……

康子维抿着唇，最后点了点头，接过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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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非压下百叶窗，看了一眼康子维挂起挎包、抱着纸箱离开的背影。

可惜啊，难得有如此好使唤的仆人，就这么走掉了。

齐非松开手，叹了一口气。

康子维是典型的面瘫男，话不多，动作麻利，而且他长得不错，使唤起来顺眼顺心。

有一次，自己发动全公司的人去找一种绿色的布料，最后只有康子维找来的和自己的要求一模一样。

这回去巴黎，他又主动给自己搜集罕见又漂亮的纽扣。

最令齐非激赏的，是他敢当着他的面说“你的衣服不实用”。

谄媚的爱慕者齐非见不少，而康子维虽然喜欢自己，却也直率，至少没有让自己有讨厌的感觉。

要是能留他下来也不错。

不过，自己和康子维是不可能的。趁早断了他的念头比较好。

这么想来，自己还是有点良心的。嗯，很好。齐非心情愉快，随手拿起手机给宁海腾拨了个电话，说肚子饿了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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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维抱着纸箱，在转角处停下。

放下纸箱，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没想到自己还是留不下来。

半年多前，偶尔一次机会，他看到了齐非。

说不上一见钟情，但往后，夜夜入梦，都会见到他。

长长一截烟灰掉落。

忽然，一抹鲜黄在稍远处的大路上闪过。

康子维探出半个身子，往回看。

远远的，兰博基尼停在公司门口。

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