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是沉默,时而动手给晏怀风夹菜,或者自己吃。
晏怀风有时看他一眼,见他低头端坐,没什么言语,于是回头接着与秦忆谈笑。
船顶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动,楚越肃然抬头,喝道:“什么人!”
秦忆一惊,只听窗户被支起一半,一个男人露出半张笑脸来,热情万分,“哎呀十四!真是好久不见,都还活着真不容易,哎呦。”
晏怀风一筷子从他脸颊边上擦过,他惊叫了一声,楚越却已经认出了他来,实在想不到是这个人。
“长元?”
“啊哈,你还记得我名字,怎么到中原来了?有任务?”长元一边说,一边兴高采烈地从窗户里爬进来,完全无视了晏怀风和秦忆两人,径直朝楚越扑过去。
当年在鬼谷,所有一同训练的弟子都居心叵测,唯有长元与他感情最好,长元是个热情开朗的性子,连鬼谷那种残酷的训练方式都改变不了他。
楚越嘴上不说,心里对他那几年的帮助还是很感激,两人的感情也不错。
鬼谷一别后原以为不会再见,谁知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认识?”晏怀风挑眉。
楚越点点头,“从前在鬼谷里的朋友。”
长元看见楚越显得高兴异常,拉着楚越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原来圣门解散,鬼谷的杀手们也没有用武之地,他就跑来中原干些镖师之类的活计。
“话说十四,你都在干什么呢?”
“他不叫十四,叫楚越。”晏怀风忽然打断道。
“哦哦,改名了,挺好挺好。那我叫你阿越吧。”长元笑得如春风拂面,从善如流地改口叫楚越“阿越”。
楚越与他谈笑甚欢,说的话比从前多多了,晏怀风没见过楚越这幅模样,又听长元一口一个阿越,脸色就沉了下来。
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忆说话,秦忆再清高自持,也是欢场中人,察言观色之下心中已经了然。
“公子?公子?”
晏怀风愣了一下,“秦姑娘说什么?”
“公子,您的酒……酸了。”秦忆掩着唇,不知道该笑不该笑。她原本看晏怀风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心生亲近。
没想到晏怀风一请就来,她可不觉得自己魅力那么足,更何况晏怀风容貌远在她之上,绝不是个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如今想来,八成想让身边人吃醋。
只不过没想到半路又多出个人,楚越还没什么反应,晏怀风自己倒满怀起醋意来。听到秦忆的调侃,晏怀风也是无奈。
楚越与长元相处甚是愉快,晏怀风不忍心打断,四个人在小小的房间里形成了诡异的气场。
“阿越,你若没什么事,不如我带你走走,这附近城镇我都熟得很。”
晏怀风正与秦忆谈诗,听见这话,忍不住把悄悄看楚越的反应。楚越淡淡一笑,大概注意到了晏怀风的目光,停了一会儿才说:“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长元一脸失望,但也没强求,又絮叨了好一会儿,才说要回去了,走时还依依不舍,嘱咐楚越有空千万要去找他。
晏怀风趁机向秦忆告辞,在对方暧昧的眼神中拉起楚越就走,此时天色渐晚,湖面上灯火闪烁,煞是好看。
晏怀风租了条小船,两个人泛舟湖上,到了人静处,就放了桨任它自己随波逐流。
“阿越,你都没说还认识这种人。”晏怀风把楚越扑倒在船里,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楚越眨了眨眼,“秦忆姑娘很漂亮。”
晏怀风一顿,楚越虽然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对于万分熟悉身下人的他来说,还是感觉到了楚越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原来你也不是无动于衷……晏怀风露出狡黠的笑意,伸手摸着楚越的脸,凑近他曼声道:“她眉毛没你浓--”说着亲了亲楚越的眉。
“眼睛没你亮--”亲过眼睛。
“鼻子没你挺。”
“……”
“不会做饭……”
“不会守夜……”
“不会对我那么好……”
楚越心里那点阴霾一扫而空,满心满意都是眼前人。
晏怀风绞着他的头发,最后落下一句,“她酒量那么好,哪有你醉了那么热情……”
听到那充满挑逗笑意是语句,楚越却没像从前那样尴尬,反而伸手抱着晏怀风,莫名其妙地说:“少主,下次不要用这种法子了。我的心里自然只有少主一人。”
被看穿了……
“怎么办,你都学会使坏了。”晏怀风按着楚越,笑意满满。
天上的月亮躲进了云层,小船随着清波荡漾,载着一对有情人慢慢远去。
繁花正好,来日方长。
七夕番外:缠绵
本番外与正文毫无关系的呦~
银烛秋光冷画屏,七夕一到,一整个夏季也便接近尾声,夜色凉如水,声嘶力竭了一整个夏天的鸣蝉有气无力地挂在枝头,唱着最后的歌谣。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也不知哪两颗星星才是牛郎与织女,楚越只好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无声地望着夜幕。
衣裳有些单薄了,想不到不过是七夕,天气已经这般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得寒,只是偏偏不想进屋去换。
因为他无端地想起了从前的晏怀风。
那已经是隔世的旧事,回想时却恍若昨日。重来一次,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在这里待得久了,楚越常常会恍惚,那所谓的前世,是否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是否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柔也那么惨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