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唐门女子连一丝眼神都未落在地上的同伴身上,反而全神贯注盯着谢琤,手中架起连弩。她动作极为熟练,眼睛虽然看着谢琤,手中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疑。
谢琤早在迎风回浪,倒身而退时,便反手握住问心剑柄,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唐门。眼看唐门连弩三息之间便可架好,谢琤长剑指天,剑气澎湃,应声而出。
这道剑气声如雷霆,却疾似闪电。
唐门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快要完成的连弩,翻身跳下。
剑气击中连弩,立刻炸开,不但将连弩炸成碎片,就连那颗百年老树,也被炸断一支成人大腿粗细的树枝。
唐门顺着余波滚落一旁,甫一稳住身形,便知中计。
方圆十尺之内,尽是谢琤剑气笼罩,四肢百骸,皆被剑气锁定,唐门心中大惊,竟连那灰色的眼眸,都产生一丝波动。
谢琤见猎物入彀,剑尖翻转,一道无匹内力,以身合剑,引动剑气爆炸,势无不破。
唐门女子若被此招打实,那么胜负立分,被剑气灌体锁脉,在他人眼中,无疑于一块砧板上的肥r_ou_,任人宰割。
眼见这一击即将奏效,谁知唐门机关当真天下少有的灵活多变,那女子手中掷出一枚银色暗器,其状如星,s,he入二十尺开外的树干之上,那树上早先安好的机关骤然发动,s,he出一缕银丝,缠住女子手腕,在千钧一发之刻将人拖出谢琤剑气范围。
“哪里走。”谢琤横提问心,丹田中一股至纯内力源源不断灌入剑身。
问心应天长啸,发出声声凤鸣。一时间地上散落的兵器尽皆微微颤抖,发出共鸣之声。
剑为百兵之首。
问心明光大作,迫得其他兵器臣服失色,当真是锋芒无匹,万剑来朝。
一招万剑归宗,贴在唐门身后,如影随形。
唐门女子但觉体内万种剑气灌体,几乎炸裂,吊在半空中的身体被一剑撕裂,大片的血色ji-an落空中。
谢琤微退,恐衣服染血。
说时迟那时快,谢琤脸上突然血色全失,一片煞白,面朝地倒了下去。一蓬鲜血从他背后散开,大片血液将他身后那抹明灭不定的敌影勾勒出来。
圣洁的白袍上透着丝丝血色,厚重的兜帽挡住了面容。反手握住的双刀刀刃还在滴落血珠,长靴已踩住身下人的背部。
靴底的沙土掉进伤口,磨砺着血r_ou_,痛得钻心。
谢琤意识清醒,只是没想到……光明寺之变后,竟然还有明教弟子留在中原,还进了恶人谷。
将兜帽摘下,男子露出面容,雪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还有浅色的瞳孔,都说明了此人胡汉混血的身份。男子靴底用力碾了碾谢琤的背,愉悦地打着招呼:“圣教弟子辛未酬,久仰谢道长大名。”
“明教武功果然别出机杼,我大意了。”背上剧痛,谢琤倒吸一口凉气,才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
“不必自责,为了你这一丝大意,恶人谷牺牲了数十人手,就连一个堂堂香主,都拿来当诱饵,引你上当,好不容易才让我黄雀在后…”辛未酬足尖将人挑翻,右手弯刀随即挑上谢琤下颚,“你这次,栽得不冤。”
冰冷的刀背顶着下颚肌肤,迫人的刀锋紧贴喉咙,隐隐有刺入他喉咙的趋势。刀尖窄仄锋利,瞬间就在谢琤喉咙处割出一道伤口。
谢琤本能地拉长颈子,防止那冰冷的刀尖刺得更深,血液从修长的颈项流下,一滴一滴,拉出了一道暗红的细线。
辛未酬手中刀尖轻点,又刺入下颚一分。刀身随着手腕微微转动,刀尖横剖肌肤,血液四溢,辛未酬防着谢琤留有反抗之力,刀口不离他要害,然后半蹲下来。黑色的皮革手套摸上流着血的白皙肌肤,鲜红的血液抗拒着那扼住生死的魔掌,四散逃开。
谢琤控制呼吸,垂目看着辛未酬,不知心中是何计较。
辛未酬收回手掌,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手套上暗红的血迹,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将手套上的红色液体舔了干净。
“白晴朗相中的猎物,果然分外美味。”笑完,辛未酬慢慢地站起身,刀尖却依旧停在谢琤下颚,稳若泰山,丝毫不动。
等辛未酬站稳,他右手的弯刀便顺着谢琤的喉咙,慢慢地,一路往下滑。森然的刀气贯注在刀尖三分处,沿着身体的那条中线,缓缓地切开颈部的肌肤。
被划开的血r_ou_往两旁翻开,绽出粉红的r_ou_色。
辛未酬的手很稳,虽划破皮r_ou_,却止于皮r_ou_,带来疼痛,牵引着死神的步伐。刀尖依然往下延伸,金铁之气割破领口丝绫,持续在谢琤的身体上留下残酷的血痕。
里衣,中衣,外套。衣物一件一件,被刀口划断,切面整齐光滑,毫无片缕纠缠,跌落在身体两侧。血液从刀伤处涌出,顺着白净的胸膛落下,就像一幅水墨画就的血色长河,在r_ou_体上ji-an出各色大小的水花。
谢琤的呼吸丝毫未乱,就连心跳也未曾有半点失常。
刀尖滑过腰带的时候,辛未酬硬朗的脸上终于露出危险嗜血的笑容,那比常人要浅许多的瞳色闪烁着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