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一个大集,这日不是赶集的日子,集市上人不多,朱璃脚下放着新打回来的活蹦乱跳两篓鱼,手里提着一条有三斤重的鱼,吆喝,“新鲜的开江鱼!”
声音响亮脆生。
围过来几个人,买去几条鱼。
稀稀拉拉逛集市的人中,有一人如鹤立鸡群,从集市上东头踱步过来,朱璃看见,朝他一笑,“殿下也来逛街。”
徐临手里拎着一包草药,好像刚打生药铺出来,便想到他身体的毒未能清除,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毒,极为霸道。
徐临眉目舒展,信步走过来,朱璃举着一条鱼,活鱼离水摇头摆尾,“殿下拿两条回家吃。”
徐临像是不着急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卖鱼,开江鱼重量上下相差无几,朱璃按条为单位卖,不称分量。
围过来三四个人,又买走几条鱼,陆续又有几个人过来。
旁边一个老汉竹编筐里自家树上新摘的杏和枣,老汉看着徐临说;“这后生才来盏茶功夫,篓子里的鱼快卖完了。”
集市上卖的东西都是自家产的,买主和卖主讨价还价,朱璃的鱼价格公道,鱼又鲜活,每日来不到一个时辰两篓鱼就能卖完,如果赶上大集,人多卖得更快。
还剩下小半篓鱼,朱璃盘算再来几个买主,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送慎王,鱼汤补身体,清亮的嗓音吆喝。
这时,从东街头走过来几个混混,打头的一脸凶相的是本地地痞无赖,老汉看见他们,脸色立时变了,“瘟神来了。”老汉后悔没早点收摊回家。
几个混混走到跟前,一脸凶相的混混用脚踢了踢鱼篓,“生意不错。”
朱璃不想开罪他们,强龙不压地头蛇,赔笑,“托您的福,还凑合。”
混混拖着长声,“知道规矩吗?”
朱璃卖几次鱼,一般来得晚,没遇到他们,摇头,“我不常来,不知道规矩。”
一个混混看地下竹篓里剩下的鱼,“大哥,最近嘴里淡出鸟来了,我看这鱼挺新鲜,拿回去犒劳一下兄弟们。”
混混头咳了两声,朝朱璃抬抬下颚,“你刚来,不知道规矩,这鱼就算孝敬哥几个的。”
一扬手,“拿走。”
方才要吃鱼的混混弯腰伸手拿鱼篓,朱璃冷眼看着,不动声色,待混混的手要触到鱼篓,脚尖轻轻一勾,鱼篓朝旁滑出几米远。
混混一抓空了,微微有点吃惊,遂恼羞成怒,“好小子,你敢戏弄大爷。”
一拳朝朱璃打过来,朱璃未动,不躲不闪,等他拳头到了,闪身避过,一把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拧,把他手臂反剪,抬腿一脚踹去,混混的身体直摔出五六米远,倒在地上,手臂耷拉着,手臂骨折断了,躺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
几个混混显然没想到这卖鱼的小子还有这等功夫,俱各个吃惊,领头的混混朝一个斜眼混混道;“你上。”
斜眼混混看方才的阵仗,约莫怕吃亏,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嗖地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集市上的人一看亮出刀子,不敢惹,吓得纷纷躲避,旁边卖杏枣子的老伯筐扔下,跑没影子了。
斜眼的混混手持尖刀对准朱璃刺过来,朱璃从容不迫,稳稳地站在原地,刀子堪堪到眼前,偏头躲过刀锋,劈手一个手刀,咣当一声,刀子落地,咕咚一声,斜眼混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领头混混一看小瞧了这个少年,遂不敢轻敌,朝几个混混一挥手,“你们一起上。”
五六个混混一起从三面扑上来,徐临坐在才老伯坐过的小板凳上,脚边摆着两筐枣子和杏,袍袖一扬,一股清风,嗖嗖嗖,圆滚滚的小东西飞出,几个混混还没到朱璃跟前,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领头混混没看清楚是旁边卖枣杏的年轻男人出的手,以为是朱璃使了什么暗器,心里大惊,这个少年样貌俊美,像个娘们,还有这等本领,他们这群混混在这一带欺压良善,欺软怕硬,打不过就想跑,领头的混混找了个台阶,指着朱璃,“你……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混混们从地上爬起来,架着伤重的两个混混跑了。
集市上卖东西的男女继续回来,看这伙人平常欺负弱小,狼狈地跑走的样子,大快人心。
这个卖鱼的文弱少年,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今天打跑了这群混混,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大家纷纷称赞,“后生年纪轻轻,有这般本领,教训得好,看这群混混还敢不敢张狂。”
集市上摆摊的都是穷人家,胆小怕事,惹不起地痞无赖。
卖枣的老伯从躲藏的地方回来,抓了一把枣子往徐璃怀里塞,“多亏后生,不然我今日又白卖了。”
朱璃预不要,老人家一片心意,收下了,说了声,“谢谢老伯。”
拿了一尾鱼给老伯,老伯过意不去,“后生,我一把枣子换一条鱼,你亏本了,你帮我们打跑了无赖,这枣和杏是自家树上摘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朱璃看徐临,眨了眨眼睛,徐临抓老伯筐里的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