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臣和苏云善看见他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似乎下一刻就会再次起动,心都揪了起来。
“对,你有什么可值得别人看得起的?”苏安歌微笑了一下,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微微弯起,仿佛含情的美人正对人目送秋波。
“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恶作剧,永远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而已,我根本看不上,你知道我是怎么玩恶作剧的吗?”苏安歌微微歪头,表情单纯又天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贪玩的少年而已。
疯子尤三这一辈子都能用一个“玩”字概括,闻言果然来了兴致,追问道:“你怎么玩的?”
苏安歌冲他一笑,双眼眨了眨,那神情与楚广玉有几分相似,却仿佛带着魅惑,“楚家啊,我把那么大一个楚家玩得一个都不剩下了,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尤三当然觉得这很有意思,正要再说话,他旁边的那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皱眉厉声劝说:“三少,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坐在后座的楚广玉这时笑说:“拖延时间?需要拖吗?你们还有别的路可走?”
坐在他旁边的道士立刻冲他骂道:“闭嘴,师傅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吗?!”
楚广玉根本不搭理他们,反而笑眯眯对尤三说道:“我们一家大约天生就有玩弄人的手段,他玩死了楚家主家的人,现在楚家的分家也快要被我玩完了,我也觉得很有意思。”他心里其实早有猜测那个少年的身份,再综合尤三路上给他说的话,便直接认下了这个身世。
尤三果然很感兴趣地看向他,“你怎么玩的?”
“你知道楚嘉德跟他的私生子楚浩吧?”楚广玉笑问。
尤三点头,尤家一直在后面支持楚嘉德,楚嘉德拿钱上供,他回来后多少也知道一些。
那两个道士听他们你来我往,尤三的注意力也全被楚广玉吸引过去了,急得几次想插话,都被尤三给不耐烦地打断了,只得暗自心焦。他们的法力本来就弱,之前为了把尤三救出来,还想着带着这个少爷一起去找尤家想下来的“退路”,准备东山再起,可惜尤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根本不听他们指挥。
楚广玉一笑,“楚嘉德不是很爱他的儿子吗?那我就让他们反目成仇呗,你说,等楚嘉德被逼到绝路上时,他会不会反手拿他亲爱的儿子做挡箭牌?告诉楚家的宗亲们,其实他也被骗了?”
尤三想了想,反目成仇这个戏码他很喜欢,觉得很有意思,于是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啊……”楚广玉顿了顿,冲他神秘地笑了笑。
尤三还想跟他交流,便直接转头看了过来。
楚广玉却双手抱紧司小二,猛地往车门上倒去。
之前锁死紧闭的车门,这时忽然被人拉开,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接住了倒下来的一大一小。
来人正是司臣,他的动作飞快,接住人后紧紧地搂住往旁边一滚,快速地脱离了车边。
从在后座的道士立刻骂道:“他们使诈!”
尤三也被激怒了,猛地发动轿车,直接往滚开的三人身上辗去。
苏安歌没什么法力,但苏云善却不是吃素的,一个法力打在轮胎上,那轿车立刻颠簸起来,直接侧翻着往另一边的深沟翻去。
“轰”一声巨响,车子落在山坡下的深沟里。
苏安歌立刻道:“别让他们跑了!”否则后患无穷!
车子落进数米高的深沟里,众人追下山坡,就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尤三被方向盘深深地嵌进胸腔里,血流了一地,但人还没有死去。
苏云善去追另外两个用法力逃走的道士了,苏安歌停了下来,抱着他的盆栽,低下头淡淡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制造了他悲剧的一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是他永远不会原谅的人。
尤三翻倒在座椅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瞳孔里的光渐渐散去,他罪恶的一生似乎也被轻轻带走了。
苏安歌心中很恨,他恨不能把他丑陋的尸体拖出来狠狠地砍剁,恨不能把他罪恶的灵魂抓出来鞭笞,借以发泄他心中的仇恨与苦闷。
楚家近百口人,从一尘不染的云端轰然坠落,死的死,散的散,身上还要背上各种各样的骂名。
他们只不过是收留了他与哥哥而已,他们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好人永远不得安息,而那些恶人,即使死也死得毫无痛苦?
一阵山风吹来,他怀里的盆栽忽然动了一下,伸出来的树枝上冒出一个玉白色的花骨朵,苏安歌双目通红,但到最后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司臣扶着楚广玉也从山坡上下来,小二被那两个道士使了法术,即使这样折腾了一路,也没有醒过来,他们很担心,生怕那两个道士对小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华润泽也很担心,苏云善去追那两个道士了,他们的速度很快,苏云善一对二,会不会有什么事,而且他肚子里还……
还好苏云善很快就回来了,他远远地走回来,神情很冷漠。
华润泽赶紧迎了上去,把他的手抓在手里,担忧地问道:“你没什么吧?”
苏云善在所有人没有看见的地方,十分冷酷地直接把那两个道士的头颅剁了下来,没有丝毫留情,心中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和戾气,直到此时被华润泽紧紧抓住,才仿佛终于从地狱中爬出来,他抬起头,有些依恋地看了华润泽一眼,抬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