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师爷,王恒亮所说的事都不难查,片刻后,便知道了王恒亮所言大多可信,只是这下药与买凶却并无证据。
京兆尹沉吟片刻,扔下一枚令签,说道:“召洛府洛王氏上堂。”
得知这一消息时,王氏险些气厥了过去,拉住一旁丫鬟的手,说道:“他说谁?王恒亮?”
那丫鬟的手腕被指甲划破,只能强忍着说道:“是。”
王氏仓皇的说道:“他怎么没死?这不可能,不可能!”
管家一脸难色,问道:“夫人,如今如何是好,我派人快些把老爷喊回来。”
王氏心中已经慌了,听着前头的喊声,心乱如麻,说道:“快,快去,快把老爷喊回来。”
洛溪筱也正在家中,听到这消息,连忙赶到了王氏院中,“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她猜到母亲定会将王恒亮解决,如今乍一听,也是吃了一惊。
王氏瞧见女儿,定了定神,即便王恒亮如此说,但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她也不必太过心急,方才的心慌被暂时压下,说道:“既是京兆尹传召,不去也不成。”
若是不去,便是由着王恒亮乱说,坐实了她的心虚,以后在京城中还如何度日。
王氏心思已定,令管家快些将老爷和少爷都叫回来,点了几个丫鬟,备上东西,便登上马车,同衙役朝衙门而去。
堂上堂下众人早已等急了,见有马车过来,连忙让开路来。
听见外头喧闹的人声,王氏面色更加难看,这事情竟然闹得如此之大。
她带着帷帽下了马车,朝京兆尹行了一礼,她是官家女子,如今不过是过堂一问,京兆尹也不能欺辱了她,便免了跪礼,只需站着便可。
王氏透过帷帽瞧了瞧旁边跪着的人,竟然真的是王恒亮,心便往下沉了沉,但面上还是神情自如,淡淡的说道:“不知大人召妾前来所为何事?”
京兆尹将方才王恒亮的诉状简要的说了一遍,一方王恒亮更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京兆尹说完,问道:“洛王氏可有什么要说的?”
王氏嗤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一派胡言。”她指着王恒亮骂道:“我见你初来京城,便看在亲戚情面上照顾一二,却没想到你竟做出那种混账事来,是以才将你赶出去,至于许配与买凶之事,不过是无稽之谈。”
她声音尖细,带着几分怒意便显得格外尖锐,看向京兆尹说道:“大人,这都是此人污蔑妾身,说道许配,试问如此一个毫无所长的寒门子弟,我怎可能将女儿许配给他?至于买凶更是荒谬,还请大人明察。”
这王氏说的确实不无道理,便是下嫁,也从未有官家千金如此下嫁的说法,围观的人不由又有了不同的看法,王氏心神稍松。
王恒亮满脸愤恨,说道:“侄儿称您一声姑母,哪知道您竟能如此翻脸不认人。”
京兆尹重重的拍下惊堂木,说道:“王恒亮,你可还有什么证据,若是仅凭你一人之词,却不能判断孰真孰假,若是污蔑,你便逃不了一顿杖责。”
王恒亮急声说道:“小人还有证据,有一丫鬟红英可给我作证!”
“丫鬟红英?”京兆尹说道,“红英何在?传上堂来。”
不一会儿,堂下围观的人群中便挤出一个身穿翠色衣裳的丫鬟来,王氏听到丫鬟红英这名字,便心中一紧,瞧见她出来,一下便认出了是之前在她院中伺候的红英,早些日子花钱买了卖身契出府去了。
红英却看也不看她,径自走到王恒亮身边,跪下朝京兆尹行礼,说道:“奴婢红英见过大人。”
京兆尹说道:“王恒亮称你可上堂作证,不知你有什么要说的?”
红英磕了个头,说道:“奴婢曾在洛夫人院中伺候,偶然听到过其他丫鬟议论,说夫人有意将小姐许配给王公子,后来王公子出事那一日,奴婢瞧见有个丫鬟偷偷倒了些药渣,我便悄悄藏了一些起来。”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团状的手绢,交给一旁的衙役呈上去,京兆尹传召大夫上前查看,拈起药渣嗅了嗅,片刻后,在京兆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京兆尹重重拍下惊堂木,说道:“洛王氏,此物你如何解释?”
王氏见红英出现,心下便慌了起来,但此时她自然不能认下,只是回道:“妾身不知,这丫鬟前些日子便出府去了,我平日待她不薄,哪知竟起了这等心思。”
红英立时喊道:“夫人可还记得翠云,翠云姐姐便是被你赶去了粗使房,没多久便没了,奴婢可以发誓,这药渣是奴婢从夫人院中偷出来的,若有扯谎,天打雷劈。”说道这,她忍不住哭了出来,用手帕掩住了眼睛。
王氏一时竟不知是大骂还是如何,围观的人瞧着这一场大戏,皆是啧啧感叹,没想到这一大早竟能看到这么一场热闹的大戏。
她这一愣神,王恒亮便恳切的说道:“姑母,我对表妹一往情深,你许诺将她嫁给我,我便早已将她当做夫人对待,只要您将她下嫁与我,这些事我便既往不咎!”
王氏一听,气的差点晕过去,狠声骂道:“痴心妄想,”她看向京兆尹,说道:“这丫鬟所说,妾身一概不知,请大人明鉴。”
她还未说完,堂下便又有一个人挤了出来,急声喊道:“大人,这洛家大小姐早已与我两情相悦,如何能再许给这厮。”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那男子手里举着个荷包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