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韵棠惊恐之下起身大力挣扎,又装在墙上桌子上,撞倒了一片物事。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心腹保镖,他们冲进来见到□的吴韵章正骑在吴韵棠的身上下死手,几个人连忙把他给拉开制服。
吴韵棠嘴唇都给掐紫了,差点闭过气去,在地上翻滚了半晌,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吴韵章这时候开始破口大骂,翻来覆去地就是骂他如何下作,后悔在他小时候没有狠心杀了他,“你会和那个女人一样一辈子没人爱不得好死!”他这样诅咒着。
吴韵棠涕泪横流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哥哥面前,伸手用尽力气给了他胸腹最柔软不设防的地方狠狠一拳,对方痛呼一声,又作势要冲过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被他不由分手又狠狠扇了两巴掌,打得他嘴角出血。
吴韵棠退后一步到安全的地方,像看着一条被栓着的恶犬,吩咐手下,“把他铐起来。”
保镖把人铐在床柱上,吴韵章歇斯底里地仍旧大骂不止,神情疯狂。手下又把他的嘴再次塞住。
同样疯了的还有吴韵棠,只是他和哥哥发疯的方式不一样。
“你去死吧。”他抚着脖子,对床上的人冷冷地说。
迪都市最近市面上不太平。
但凡在道上混的都能嗅出不平常的味道来。
想来自从多年前吴爷肃清异己成就王者至尊以来,这一地界渐渐风平浪静,多年来并无大风大浪。
只是时代在发展,世界是吴爷的,也是年轻人的,归根到底还是年轻人的。
道上的人都在传吴爷老了,身体不好,也许就熬不过这一两年。他若撒手,那么留下这一副大家大业的不知道要落到谁的手里,很有可能就是他那个最近回到迪都却锋芒初露的干儿子桑殿义。
但凡是知道一些吴爷当年九死一生传闻的人也都知道桑殿义的来历,知道他是上一代迪都黑道大佬桑铎的儿子。但就冲这个血统,许多人对这位少主也刮目相看。所谓父父子子,又说天道轮回,姓桑的和姓吴的轮番把持迪都的黑道生意早有传承。
更何况据说这位桑少爷从墨都积累了雄厚的资本和人脉,一回来就野心勃勃地频频和黑白两道的权贵联络,摆明了有所打算。
这些事情几乎所有人都在传,肖桑早有耳闻,他其实有点为吴爷担心,却不打算在吴爷面前多言。他是大佬,比自己精明得多,连自己都看到的事情怎么会不落在他的眼睛里,之所以现在不说自然是有打算的,只是不知道吴爷是想引蛇出洞,还是正相反——顺水推舟卸甲归田?
对旁人吴爷手段堪称冷血,只是遇到姓桑的和顶着亲人头衔的人就容易办错事情。而桑殿义不巧既姓桑又是他的“干儿子”,这个便宜似乎不占都不行。
后来肖桑也动了念头,想亲自去吴宅探望吴爷,顺便提一下桑殿义和丁牧遥、顾渭等人交往过密的可以行径,敲打下吴爷的警钟,毕竟他跟了吴爷这么多年,就算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那种两情相悦的所谓爱情在里面,可是毕竟还有宾主情谊……至少他还念吴爷当年的知遇之恩的,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自己在七月流火的事业,没有这么多故事。
第 57 章
可是这时候肖桑才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见到吴爷了,不知道是吴爷自己的意思还是被软禁,整个吴宅似乎被封锁了消息,里面就像一座孤岛与世隔绝。
与此同时桑殿义的行动也越发高调,几乎全盘接收了吴爷的产业——包括七月流火。
这天晚上桑殿义来到七月流火,却没有直接去包房,而是到了肖桑的办公室。
他坐在已经有点破旧的沙发上抬眼意思着看了看,说:“你这里也应该重新装装了。前面店面看着还是那么回事,怎么你办公的地方十几二十年没变化。是时候改改样。”
肖桑觉得似乎话里有话,心就稍微提了下,谨慎地问:“吴爷最近可好?我有一阵子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桑殿义笑了下,“你倒是关心他。”
肖桑说:“毕竟吴爷是这里的老板,有很多事情还要请示他。”
桑殿义说:“你倒是忠心耿耿,不过从今天起吴韵棠就不再是七月流火的大股东——他已经把股权转让给我。”
这个消息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当可以预见的变革发生的时候再有准备也难免受冲击。
肖桑在吴爷治下工作多年一时间十分错愕,说不出话来。
一个时代以这样兵不血刃的方式结束,肖桑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替吴爷松口气——不过现在也还不能确定吴爷的安全,连是否活着都不能确认,想到眼前这个青年是那个丧命于此的桑铎的儿子,肖桑就没办法真正松口气。
桑殿义说:“其实今天来,我是作为大股东交代你几件事情,第一、顶楼房间的钥匙交出来,以后那里我会派专人负责;第二、时锦年从今天起解除债务,一会顾渭会来接人;第三、暂时你还是七月流火的鸭头,不过其实我是很像撤掉你这种和我干爹交往‘过甚’的人,不过有人替你求情,说希望你仍旧做目前的工作,至于求情的人是谁我不便透露。不过我希望肖桑你能明白,我和吴韵棠不同,不过也没什么大区别——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办事,不做不该做的事,一切都还照旧。”
在桑殿义稳妥地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肖桑已经从最初的错愕中初步恢复过来,心底仍有无数的感慨和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