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被奥古斯特·培康救回去了。
因为伤得太重,他卧病了整整四个月才将身上的皮外伤养的差不多,外伤易好,可是胸腔因为受到过重的创伤,又救治不及时,所以造成了创伤性血胸,一部分积血虽然清理了,但是胸腔已经出现了裂痕,一般胸腔不再次受创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也是在那时候,他结识了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奥古斯特·罗敏,她爱撒娇,也调皮捣蛋,整个人单纯的紧,一看就是被奥古斯特家族护得很好的小公主,不过,她倒是和他很投缘,自从他受伤了,她每天都会来陪上他一会,有时候聊未来聊理想,有时候聊不愉快,总之,她将他当成了一个大哥哥。
他身体好些了,培康也催的紧,所以还没痊愈就接受了魔鬼式的训练,那一段日子,他过的比地下赌场还要艰辛,那时候与人斗,他有绝对的胜算,可是与兽斗,他就未必还能赢。
一年后。
他活着回来了,也赢得了培康的完全赏识,他以婚约将他与奥古斯特家族束缚在了一起,让他更名,奥古斯特·罗恩,而他也变得更加残酷冷血,他记得罗敏曾对他好,所以这份恩情,他得报,既然他承诺还奥古斯特家族一个大好未来,那么试试又何妨。
两年不到的时间,他成功让奥古斯特家族成为欧洲第一家族,也成功在奥古斯特长老们面前争取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奥古斯特·罗敏看着窗外的风景,夜风冷的出奇,她任着风刮过脸颊,“罗恩,不必感到愧疚,爱情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只有爱不爱。”
陆少川握住了她的手,“敏敏,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有些慌张,她连忙转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罗恩,你说什么?”
“敏敏,我娶你。”他像是宣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罗敏看着他的眼睛,以前她从来不敢望向他的眼睛,因为在他的眼里,她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哪怕生气也好,愤怒也好,“罗恩,你爱她不是吗?”
“敏敏,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在一起。”陆少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胸口突然疼得厉害。
罗敏抽出了手,“罗恩,我不懂你们东方人是怎样爱的,我只知道,西方人,爱就是在一起,不爱就是离开。”
“罗恩,你如果觉得你欠了我要和我结婚,那完全不必要,这些年,你为奥古斯特家族做的已经够了。”罗敏继续说道。
心口还是疼的难受,他咬着唇,憋着那一口气,慢慢发动了引擎,“敏敏,这些年谢谢你。”
车子缓缓行入了驾驶车道,他的心却一直憋闷着,脑子满满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是爱了吧,也是恨了吧,家族再多的恨,好像在此刻也敌不上那个女人的眼泪,仿佛她一笑,他的整颗身心都舒展了。
他将奥古斯特·罗敏安置在了郊区的别墅。
“你要走了吗?”奥古斯特·罗敏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陆少川回过头,微微一笑,“你快休息吧,敏敏,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走上前去,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罗恩,晚安。”
陆少川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晚安。”
车子再次驶入了夜色,等到离别墅远一些,他才无力的靠在驾驶座上,从驾驶抽屉翻出一盒白色的药罐,他倒出了几颗,没有开水,直接咽了下去,修长的手指按压着胸腔。
过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沮丧的抱着头,双手砸在了方向盘上,没有哪一刻,他这样恨自己,他这辈子害过不少人,也吃过不少亏,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无力,他可以轻易掌握一个集团的生死,一个家族的兴衰,可是他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早在一年前,他的胸腔就已经再次出血,每一次出血都不多,自从回了国,他的胸腔出血变得比以前多,再次出血根本就没有手术能够修复胸腔碎骨上的裂痕,最多控制出血量,定时排血。
三个月,他看着化验单上的日期,心像抽离了一般。
之前他以为白锦从不曾爱过他,可是当他再次看到她的时候,不管她爱不爱,他只想得到她,哪怕是身他也愿意守着。
当他从她家的抽屉翻出那些曾经属于他的东西的时候,他才明白她并不是那么冷血,起码她是爱过他的,同他一样曾经在那份感情中迷失了心。
冷风灌入车内,让他打了个冷颤,他右手挂档,左手覆上方向盘,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听话地留在家里了。
晚上十一点多,他才到市区。
还没开门就看到客厅亮着光,心中不免有些喜悦,她开着灯是在等他吗?
他推门而进,就看到那个女人小小的身子窝在沙发上,整个人蜷缩着,像是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小兽,桌上的饭菜只收拾了一副碗筷,他轻手轻脚的拿起毯子,盖到了她身上。
她还真小,他好笑的坐在她身边。
白嫩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微微叹了口气,“小锦,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坐在了她身边,将她的脑袋,搁在了他的腿上,他细细的打量着身下熟睡的女人,满身的骨头架子,一丁点儿肉都看不见,他有些心疼的摸过了她的肩膀,她该多吃点长些肉才好,这样瘦,真叫人担心一阵风就会将她刮走。
她睡得安宁,时不时嘟哝着嘴巴,陆少川抚着她皱着的眉,“我走了,也许你会幸福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