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拉到一边:“你看我干什么?”
任小千抓了抓头发:“你变了很多。”
大黄好奇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任小千说:“你以前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不和陌生人说话。”
大黄说:“详细一点,怎么个不喜欢法?”
大黄再三缠问,任小千终于勉为其难地被撬开金口:“你经常逃学,我听你同学说你上学的时候都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面。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看别人眼睛。”
大黄问道:“到底是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还是讨厌还是……害怕?”
任小千愣了愣,立马改了答案:“哦,那就是害怕。”
大黄板起脸道:“你严肃点,这关系到我是社交恐惧症还是自闭症。”
任小千听从善如流,严肃地说:“害怕!”
任小千去修剪花枝了,大黄还在思考,拨弄着花瓣自言自语:“社交恐惧症……恐人?”
不一会儿,他又缠着任小千问道:“我以前有没有带过手表?”
任小千很肯定地说:“没有,你不带任何配饰。”
“那有没有人送过我手表?”
任小千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见过。”
任小千的话不多,他也不太主动和大黄交流,大黄问什么他才回答什么。不过他虽然不跟人说话,但却似乎很喜欢发短信,每隔几分钟就拿出手机来看一看,偶尔还会对着手机屏幕露出难得的笑容。
大黄第n次看见他对着手机屏幕眼中大放异彩的时候,头疼地自言自语道:“我以前怎么会和这种闷骚的人做朋友?”
这之后的日子里,每天晚上大黄都会从花店带回一支不同的花送给苏维。红玫瑰、粉玫瑰、百合、紫罗兰……苏维对那些花不理不睬,大黄就自作主张腾出一个花瓶来装它们。很快苏维家的客厅里就多了一束七彩斑斓的鲜花。至于最初的那盆白剑云,因大黄对它不理不顾,早已枯死了。
苏维对此感到不悦,但大黄却很坚持,于是他对大黄说:“我只喜欢蓝色妖姬。”
当天晚上大黄两手空空地从花店回来,垂头丧气地说:“医生,蓝色妖姬很贵,我买不起……”
苏维不由龙颜大悦。
一周后的一天,苏维回到家中,发现床头放着八支蓝色妖姬,并附有一张大黄写的卡片。
“医生,我透支了半个月的薪水,本来够买九支蓝色妖姬,不过它昨天涨价了,只够买八支……”后面画了一张哭脸。
苏维攥着卡片,良久无语。
这段时间里苏维见到高锦的频率也很高,他甚至怀疑高锦或许除了跟着他之外成天就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他逐渐开始对高锦不理不睬,有的时候高锦会对他好言相劝,有的时候会发狂的对他大吼大叫,丝毫不理会周边人是否会注目。
他不断逼问苏维对大黄的感情,并且每一次都能命中要害。
“苏维,我太了解你,我可以看穿你的内心!”高锦如是说。并且苏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为了逃避高锦的逼迫,苏维开始足不出户,可是大黄不在的时候高锦甚至会闹上门来,这让苏维感到头疼欲裂。
终于有一天,苏维下楼倒垃圾的时候高锦又上来纠缠,他忍无可忍地对高锦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调查我,跟踪我,甚至住在我家对面监视我是不是?!住在对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他一发火,方才还暴躁的高锦突然安静下来,温柔地笑了起来:“对,没错,你要跟我去看看么?”
苏维如同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进入对面那栋居民楼。
两人来到高锦家门口,高锦熟门熟路地从地毯下抽出钥匙,将钥匙递到苏维手中,示意他自己开门。
房间里很昏暗,窗帘紧闭,没有任何光线照进来。苏维打开灯,这是一间无比干净的房间,干净到甚至不像有人长期居住在这里,因为整个房间里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台电脑。
他一眼就看见了架在窗口的望远镜,不由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高锦,高锦却一脸无畏地耸肩。
苏维走到望远镜旁,将窗帘揭开些许,然后从镜片看了过去。对面大黄正准备洗一盆衣服。他哼着小曲儿,看上去心情很愉快。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从盆里拎出一条苏维的内裤,小心翼翼地凑到鼻下闻了闻,然后红着脸将内裤丢回盆里,开始往里面倒洗衣液。
苏维心跳猛地快了两拍,心虚地离开望远镜,低声道:“变态。”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骂高锦还是骂大黄。
高锦温柔地从背后抱住他:“我变态也是为了你呵……”
苏维冷着脸拨开他的手:“停止你的监视,搬离这里。高锦,我们之间早已经过去了。”
高锦脸色一冷,突然疾速伸手给了苏维一巴掌:“我等了你十年,你还要让我等多久?跟我走!我们回到过去的生活,重新开始!”
苏维被他这一巴掌打的愣住了。这就像是一个机关,触发了他心底隐藏的秘辛,使他胸腔里燃起一把火,烧光了他一直以来的冷静。
“你等我?这十年来你音讯全无,你等个屁!你以为这十年我过的有多好!我他妈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我谁都不敢喜欢谁都不敢爱!高锦,你用愧疚困了我十年了,十年也够了吧!!!现在我终于喜欢上别人了,你就出来破坏我过正常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