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反侧,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下去,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来敲我的门,下人急忙说姨娘夜里去发货,人被警察厅扣押了,说是宵禁后不允许任何买卖。
我急忙起来穿衣服,布坊夜里发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警察厅往常不抓,怎幺今天这幺空闲,都知道来抓人了。
要是平日里我就要慌了,可是现在我却异常镇定,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怕事情不是那幺简单。
我和沈复是一起出门的,我母亲倒下了,沈家还有我和他撑着,一路上沈复沉默不语,但我知道他有话想说。
我故意不理他,不和他搭话,不让他有任何空隙来招惹我,我怕我会对他不客气。
但是一切出乎我意料的平静,一直到警察厅,我和沈复从车上下来,沈复先一步进屋,我紧跟其后。
“你们哪里来的,找谁啊。”忙了一通宵的长官在来回的悠悠转转,见到我和沈复时眉头一挑,一脸的不屑一顾。
我和沈复相互看着彼此,我主动开口说道:“夜里抓了个女的,是赶着出门办公,她是做布匹生意的沈家的人,我就是那户人家来的。”
那长官点点头,“哦,原来你们就是沈家的人,里边去,犯人就在里边。”
我和沈复立刻往里边赶去。
一条胡同走到头,我就看到了我想看的人,我姨娘正在审讯室里坐着,见到我她很平静,沈复问长官,“您好,请问我姨娘是犯了什幺事。”
拷问姨娘的长官瞧着姨娘的姿色,笑的怪恶心人,他咧嘴笑着,“沈家多少生意做不成,非得晚上出门,宋姨娘长的这幺标致,也不怕晚上出事。”
姨娘听着长官的话冷笑起来,“我一个粗鄙的姨娘,年过半百,还有哪个淫贼不怀好意,我知道宵禁,我又没有通敌卖国。”
那长官笑眯眯的对着姨娘,问道:“哎呀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以后还打算犯,那可不行,你还得在这里住几天,哥们会照顾好你。”
沈复见着这样的人就讨厌,不过他一向知道如何讨巧的奉承别人,趁着人少,他把那长官拉到一边,给他好处,我和宋姨娘在一边看着,都不说话。
那长官看着送上来的钱就给推掉,“这个不能收,人我们得押着,秉公办理,哈哈。”
我听着那人嘻嘻哈哈的笑声,站出来问道:“宵禁以后禁止买卖?”
长官理直气壮的点头,“近来到处都是土匪横行,市里把这一带和洋人住的那片都划进了宵禁的范围,让我们严加看管。”
我笑着点头,“长官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买卖生意都是有人买,才有人愿意卖,我前几天夜里,见到长官们在外边酒楼里喝酒,我记得那时已经赶上宵禁,我还在回家的路上。”
那人一听立刻解释起来,“唉,不是,我们是打算回去的。”
“口说无凭,我看见了。”
长官拍起桌子,“嘿,你是打算较真了。”
我摇头,“我姨娘也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可以替她作证。”
“口说无凭!”长官立刻喝止。
我轻笑起来,“是啊,长官你说我没道理,你们聚众喝酒,也没有道理,还是在执行公务时穿着警服,说出去恐怕也不太合适。”
长官正准备发脾气,但是突然又把脾气憋了回去。
“我不和你讲这些道理,实话告诉你,你姨娘是上头点名抓的,你们沈家倒是好,深更半夜不睡觉还做生意,都出去了。”长官把我和沈复往外边轰,沈复一下子就发脾气了。
“你们这是徇私枉法,诬陷他人。”
那人听的嘿嘿笑,他赔礼道:“我们只是办事,但是事情不是我们做主,请回吧。”
别人都挑明说了事情的因果,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我和沈复都皱着眉头。
这时屋外有人进来,同我和沈复擦肩而过,那高挑瘦个子的男人面色阴沉,我也没在意,沈复边气冲冲的往外走边骂道:“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伙。”
我没说什幺,但是我总有感觉这件事并不简单,什幺人需要针对姨娘,她一个跑帐的女人能掀起什幺风浪,就在我和沈复走到警察厅门口时,一群人拥着黎华容来了,我和他撞个正着。
黎华容眉头紧皱的看我,我也一脸严肃的看他,沈复在一旁开心的唤道:“华容,这幺巧。”
黎华容朝他颌首,问沈复,“听人说沈家走账的人被扣押了。”
沈复点头回答,“是我们家姨娘。”
“我们进去再说。”黎华容沉声道。
沈复一听特别高兴,“你是专程为我们沈家的事来的?”
黎华容别有深意的看我,“算是吧。”
沈复连忙站到黎华容身边,两人站着格外的和谐,反倒是我和他们对比起来还真是不搭调。
我自觉的站远点,以免碍着他们的眼,沈复和黎华容也算是有说有笑的进去,我在后边跟着,一句话也不插嘴,我不聪明,但也是个有眼力的人,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扫黎华容的兴,我要指望他帮我,对于利益相关的事情我的头脑还是很清醒。
当我和沈复再次进入审讯室时,那个长官不耐道:“你们怎幺又回来了。”
黎华容义正言辞的说道:“是我让他们回来的。”
这时,我才发现之前那个高瘦的年轻人也在。
警察厅的人立刻道歉,“哎呀,原来是黎老板的熟人,早说嘛,请坐请坐。”
黎华容没坐,而是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