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胶带,而且我猜的不错的话,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土黄色胶带。”林立夏说罢,往旁边挪了挪,再次将杨小怡的手腕举了起来,“你可以看一下,她的手腕。”
秦空青眯着眼,盯着杨小怡的手腕看了一会儿,好像也没看出什么区别。淤青还是那个淤青,手腕还是那个手腕,只是这淤青……好像颜色不太对。
“这怎么了?”秦空青问。
“首先用胶带捆绑手腕与用绳子捆绑手腕的受力面积不同,因而用胶带捆绑手腕之时淤青并不会集中在被捆绑部位的中间区域,而是边缘区域,她的手腕正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其次,根据她的眼球,尸体僵硬程度,尸斑出现的面积我大致可以推断出她是两天以前死的,也就是周二,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如果是绳子捆绑手腕的话,淤青的颜色会比这个深。当然,还有一点。”
说到此处,林立夏伸出手指,在那支皓白的手腕上抹了一下:“我方才发现,她手腕上有着淤青的地方的汗毛比起其他地方稀疏,并且这一块地方的皮肤也比其他地方粗糙。我想大概是因为胶带被撕下的时候粘去了部分汗毛,又留下了些许黏胶所致。”
其余三人都愣愣地盯着林立夏看,三人心底的想法都各不相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c-h-a嘴。当林立夏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秦空青与霍戈都没有说话,现场陷入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倒是尹成熙开口了。
“那……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罢了。他作为一个新人,胆子又小又什么都不懂,他觉得最厉害的就是两种人,一种就是像他的队长那样身强体壮打架厉害的,另一种就是像林立夏这样懂得多,可以一开口就说出一大段让人听了很佩服的话的。
尹成熙的话将霍戈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才林立夏在说那番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想,或许是因为这些学医的都或多或少有一点相似吧。不过,也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和他那个死去的朋友有点相似,原本因为这人是秦空青的‘新欢’而产生的厌恶感也降低了一些。
秦空青盯着林立夏的侧脸,若有所思。
“这说明凶手用不了绳子,且凶手不是力气很大的人。”林立夏说道。
听起来像是废话的一句话,却也包含了很多东西。比如:什么样的人用不了绳子,是没有绳子还是没有绑绳子的力气?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尹成熙虚心地道了声谢。
“不必叫我前辈,你叫我简微晨就可以了。”林立夏说道。
你叫我简微晨就可以了……
对啊,这是简微晨,自己在想些什么?
“你最好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霍戈严肃地对他说道。
林立夏笑了笑:“霍警官,我开玩笑可是分场合的好吗?”
霍戈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高中的时候,霍戈所在的篮球队刚刚代表学校赢得了一场比赛,一群队员在一块儿欢呼的时候,林立夏像往常一样,跑下观众席来找他。
然后林立夏忽然和他说:“老霍,一会儿你留一下,有个妹子有话和你说。”
高中生嘛,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个‘有话说’是什么意思,于是霍戈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干人等便已经开始起哄。霍戈从来没经历过这事儿,他可是一直以为像他这样五大三粗的家伙是没有女生喜欢的,当即便红了脸,对林立夏说道:“你最好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老霍,我开玩笑可是分场合的好吗?”他可不会让霍戈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呢。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叫简微晨的男人已经走到了秦空青身边。
“我觉得最好把第一个看到死者的人请过来一下,毕竟死者是死了一天才被发现的,在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死者居然待了整整一天,并且那一天还不是周末,这有点太奇怪了。”林立夏说道。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学校里的保洁阿姨。
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过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的,一双挤满了褶皱的有些发红的手掌不住地揉搓着衣角,他微微低着头,间或一抬眸,看着眼前几个男人。
“张姐,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是随便问问。”秦空青一手c-h-a着口袋,一手夹着一支烟,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和善的微笑。
被称作张姐的女人看了一眼秦空青,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不想什么好东西,因此更加紧张了,结巴着说道:“警察同志,俺可啥都没做啊。”
一旁的真·警察同志·暴躁老哥霍戈一听这话就站了出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还没问什么呢,怎么你就开始推脱了?”
接下来讲话的这位老兄比方才那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青年更加恐怖,要不是今天早上听学校领导说有警察要过来,她真的以为是有什么黑社会跑到学校来了。
“张姐,您别紧张,真的只是问几个问题。”林立夏走到她面前,温和地一笑,完美地给身后的‘流里流气小青年’和‘疑似黑社会老大’展示了什么叫做长得好看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张姐是一个传统的人,也是个喜欢靠长相评判一个人的人,于是见了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张俊美的面庞和人畜无害的微笑,心里头那些紧张和戒备一下子便放下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