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爪子反倒更显锋利。
血条崩开,四溅的血液发黑浓稠。
百里玄的眼前晃过一张脸,随后他一剑抽起,覆了冰刺的剑,连着剑根狠狠地穿透了猞猁的腹部。
世界寂静了片刻。
所有的凶兽都沉了下来,屈下前肢,低下头颅。
现在的情况一看就明了了:战场的中心,一个背部受了伤昏厥的人,还有一个腹部以及背部受了伤濒死的兽。
其余的,或死或伤,也有睡倒在地上的,没人多加注意。
龙墨感受着身边冰鸟大妖的颤抖,原本想问的话也憋了回去。
“喂,醒醒。”百里玄一手狠狠地拍了拍向日南的脸,另一手凝着清洗的水汽,凝了几次才成功。
意识到人死不了,他才微微松气,有时间思考。
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蹦出来替他挡下这一爪子,没人能承受那种剧毒,若是他自己受下了这一爪子,或许会直戳心脏很快的死去。
而且向日南的神识还勾在他身上,刚才那根流氓的神识也帮了忙。
不知道向日南是冒了多大的险,才会用神识先行在百里玄面前形成了一个小型护罩,然后自己肉身形成第二道防护。
若是神识毁了,一个人基本就成了傻子了。
百里玄的胸口一紧,这人竟然能对他以性命相待,他这半辈子,是鲜少遇到的。
虽说之前自己也有帮过那人几次,却都是在向日南并不知道的情况下。
百里玄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的难题,回想着向日南的一举一动,皱着眉思考了许久之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凝视着向日南,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将人又给拎了起来,扇了两巴掌。
“快醒过来。”
向日南迷迷糊糊地喊疼。
“醒过来,自己把毒血给弄出来。”
“不……懒得……”
“难不成你想让我给你吸?”
这句话倒是炸的向日南一下子头脑清醒了。
小师弟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啊,虽说这种行为如果真的发生了,向日南会开心的要死。
可惜那猞猁的血带了剧毒,要是百里玄有个三长两短,向日南肯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软皮书上。
逼毒的过程很辛苦,向日南想讨酒喝,龙墨便从高处跳了下来扔了一小坛子给他。
“恰好玲珑袋子里有。”龙墨解释。
向日南一看,这便是之前小师弟往里面装药的袋子,他猜得果然没错。
等到龙墨走过去安抚一些受伤的弟子时,向日南就拉住百里玄地手说道,“小师弟,你还不知道吧?”
百里玄略带疑惑地看过去。
“那个龙墨,每天糟蹋良家妇女。”
百里玄脸色一黑。
不过即便是黑了脸,那也是美的造孽,向日南看的呆了,这么美的媳妇,那龙墨果然是瞎了眼了不肯收,不对,呸呸呸他在说什么,幸好那龙墨没糟蹋自己小师弟,师弟纯洁的如同美玉,而他向日南不巧正是一位爱玉之人。
见百里玄不理他了,向日南更加努力地自讨没趣,“小师弟,你要喝酒么。”
百里玄瞥了一眼,“花雕,不和我胃口。”
“太棒了!我也不喜欢花雕。你看看,龙墨那是什么口味啊,和我们一点都不一样。”
百里玄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你的毒血逼好了没?”
向日南一瘪嘴,“差不多了。”
“剩下的回去弄,先走了。”
向日南将酒顺着背部倒下去,应道,“嗯,走了。”
扑啦啦呼哧哧,野兽与飞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突然之间都走光了。
远处,龙墨也将师门集的差不多了,目光正投了过来,与百里玄交接。
向日南立马将头凑了过去咧嘴歪脖。
文文没看到刚刚的激斗,醒来之后只看见向日南背上又白又黑的一片,揉着眼睛不敢置信,“你的肉呢?”
“可能被腐蚀掉了吧。”
“好可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骨头。”
“我还没死啊!”
“这样子的话,江湖中的点穴就对你没用了吧。”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可惜还有定身符这种东西啊,可怜的向向。”
向日南觉得胸口隐隐有血气翻滚。
他将目光投向小师弟求助,“小师弟,我身子麻了。”
“如何?”
“我走不了。”
“……”
向日南楚楚可怜地看过去。
百里玄扭开头,“知道了,我背你。”
百里玄的剑插在猞猁身上。
那只猞猁在剑拔-出来的一瞬间,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瞪着眼朝着向日南看。
而百里玄的剑则已经完全被毒液腐蚀干净了,比向日南背上的肉还要干净,只剩一个剑柄。
这下没办法了,幸运的是,因为大多师门都已经法器丢失,所以龙墨说大家一起走出森林,中途还有能力的便使用一下瞬移咒,没能力的就拉住有能力的,省得到时候被丢下了。
百里玄背起向日南的时候,差点被弄趴下。
咬咬牙,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重啊,怪不得之前能轻易地把他扛起来。——百里玄这样想着。
文文在森林里摘了一朵小花别在头上。
开心的和个疯子一样。
因为阵眼被向日南破了,所以这个考核变得简单无比,过程揪心无比,结局惨淡无比。一群人最后将黄符砸到了冰面上,或喜或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