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两个人相安无事,只是王爷的耳朵伸得更长了。
☆、9
入夜。
王爷莫名辗转反侧,无心睡眠。
外间小哑巴倒是呼吸均匀。
许是听得太久,他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准确说是颗粒被碾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他甚至来不及披上一件外衫,翻身下床,光着脚跑向外间。
小哑巴刚起身,往门外走。
“你又要走?!”王爷禁不住使劲拽住人,低声怒道:“你是不是要走?为什么?”
小哑巴轻微挣动,王爷却越攥越紧,小哑巴索性就由王爷攥着:“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你要怎么出气都可以,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走……”
王爷又急又恼,却在一个哑巴面前无能为力。
最后终于意识到,即便小哑巴当下想打他一个巴掌,人也让自己拽得动弹不得,才松了手劲。
小哑巴感到王爷平和,反而牵起他的手,拉他往门外走去。
走得甚至有些急切。
还险些被门槛绊摔了跤。
直到王爷发现小哑巴带着他往茅房走,他才恍然。
下人起夜自然不能跟主子一样在房内用夜壶了事。
等想明白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暗自庆幸眼下夜深,可以坦然承受脸颊灼人的热度。
反正脸红也没人看得到。
当夜,王爷完成了人生第一次为别人守——茅厕门的光荣任务。
回路上,王爷反牵着小哑巴的手,似是为了减少之前的尴尬,另起了个别的话题说:“晚上你们也看不见吧,刚才要不是我抓得紧,你就被绊倒了。”
说着,手还紧攥了两下。
似是得到肯定回答,小哑巴回握了两下。
等到了屋里,王爷看人没反对,直接把人拎到了床上。
安置在了里侧,美其名曰不放心。
虽然装得满心的人就躺在自己身侧,可他也只是尾指轻轻勾住了小哑巴的手。
叹了好几口气。
轻声说:
秋声,我……我喜欢你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骗你的?
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也许是同病相怜吧。
我是个瞎子,你是个哑巴。
家里的其他人各有各自的缺陷,可与我交流无碍。
所以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正常人。
只有你,我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见你的动作。
却仿佛能感受到你的心。
你的快乐,你的忧愁。
我们相处默契,神交已久。
我以为你是老天恩赐给我的。
我以为你会一直都在……
王爷晃了晃勾着的尾指,问:“小哑巴,你听见了么?还醒着么?睡着了?唉。”
他不禁有些气闷,小哑巴睡着得也太快了。
唉,明天再接再厉。
虽然十五日期限临近,但现在王爷仍未复明。
小哑巴也不禁为此庆幸,这样王爷才不会看见他睁着的眼,和流下的泪。
次日,王爷醒了,小哑巴还没起床。
王爷轻声叫其他人来伺候了洗漱之后,就回去拨弄小哑巴。
难得耳病厮磨的机会。
可等他进了里间却发现人已经起了。
听着是刚提起了桌子上的茶壶,打算要去沏茶。
“放下吧,一会儿叫别人来做。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身体吃不消别强撑着。”
回答的是茶壶盖刮过盖口的声音。
“你是说,你要去煎药?”
这次是茶壶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哦。那我们……”
“王爷,”管家每次出现得都颇不合时宜。
趁着王爷应付管家的当口,小哑巴往门外走,经过管家的时候冲管家比划了几下。
管家一愣,说:“知道了。”
王爷听得莫名,问:“什么?”
小哑巴又比划了两下,管家说:“秋声说有味药材少了,要出府一趟。”
王爷说:“那你派个人去买回来就好。”
管家一脸黑地说:“我没看懂他比划的是哪味药材。让董二驾车送秋声一趟吧。”
王爷点头:“那我一……”
管家忙打断:“王爷,有一封八百里加急。”
“……。”王爷咬牙切齿:“那你先去把秋声安排妥当。”
管家要说的这件事,确实值得八百里加急。
郑君侯家的送亲队伍已经集结完毕,不日出发。
不提郑君侯醉翁之意不在酒,单是嫁女儿就给他的后院点了把火,王爷早前忙着伤心又忙着哄人,早把这门亲事忘在了脑后。
管家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王爷眼睛即将复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郑君侯之女这个时候嫁过来。
而且,复明一事,还是刚刚小哑巴提醒。
他对管家比划的第一句是:明天王爷眼前的布条就可以拆下了。
已经第十五天了么?
等小哑巴回来,一切如昨。
没听书也没听曲,两个人虽然没腻歪,但彼此相伴在一处相得益彰。
小哑巴老老实实坐在王爷的桌角边,王爷说是要练字,统共也没划几笔。间或问问小哑巴身上乏不,要不要歇歇,听到两声木桌响便不再言语。
倒是最后王爷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我不会画画。”
两人晚上吃过饭逛过园子回到内院,小哑巴净手焚香要给王爷按按头。
王爷笑说:“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偷懒了。”
“来。”王爷往床边一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