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昌也是心中暗喜,却又不敢久留,说道,“走!”不敢再深入林中,只是沿着山壁,向开阔处行去。
于杂草中高一脚低一脚行出一个多时辰,但见前方三峰并立,拥着一处山谷,阻住了道路。
淳于昌皱眉,正四望寻找路径,但闻一个清润的女声淡淡道,“恭亲王远来,睿敏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轻柔的声音,落在淳于昌耳中,顿时如晴天一个炸雷轰响。霍然回头,但见一块大大的岩石后,两条人影慢慢转了出来。男子一袭黑色长袍,女子却是一身浅蓝裙装,二人并肩而立,一个凛然成威,一个雍容华贵,正是淳于信与阮云欢二人。
淳于昌一见之下,瞳孔顿时一缩,咬牙道,“是你们!”手中长剑一紧,喝道,“拿下这二人,我等才有生理,上!”长剑疾挥,纵身而起,向二人袭去。
“嗖!”
一箭夹着劲风,电闪而至,噗的一声,正正射入他身前泥土。淳于昌一惊,脚步骤停,转头向铁箭来处望去。
山石后,一条青衣人影慢慢站起,手中长弓搭箭,正定定向他注目。
“项力!”红莲惊呼。到此刻为止,当年阮云欢的十二随从,已出现三人,难道……难道都在这里?
淳于昌但见那方不过一人,不由冷笑,说道,“淳于信、阮云欢,你们只道在此布阵,以这区区几人,便能擒住本王?”说着挺箭,向前迈出两步。
“区区几人吗?”阮云欢浅笑,纤纤素手,向项力轻轻一挥。项力点头,撮唇轻啸。啸声方起,但见四面八方的山峰上,一条条青衣人影慢慢站起,片刻功夫,竟然密密麻麻,几座山峰的峰腰皆站满了人,瞧来,竟然不下万人。
七岭山中,竟然藏有上万精兵!
淳于昌脸色大变,连退两步,咬牙道,“你……你们……”一时间,脸色灰败,心中皆是绝望。莫说自己所率是残兵败将,就算是精锐之师,此时对方这等声势,又如何冲得出去?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恭亲王聪明绝顶,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你会来七岭吗?”旁人均道,自己留下童安、马鸿,是为了相助段思辰治理七岭,却无人知道,这八年来,这二人暗中收兵,就养在这七岭山中!
“什么?”淳于昌困惑摇头,却见她眸光向他身侧望来,不觉回头,一眼便见红莲立在自己身侧,不由失声叫道,“红莲,是你!”一时间,手心中皆是冷汗。
难怪!难怪一路从帝京逃出,不管自己逃往何处,均会遇上追兵,原来,红莲竟是她埋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七年!七年啊!自己竟然相信,阮云欢身畔这个丫鬟,竟然是真的迷上自己,才赶来投奔。
这一瞬间,再想起沙场征战,她屡献奇计……一个小小的丫鬟,又岂会有此之才?分明是主子授意,只为了取信自己而已!
红莲被他喝问,脑中顿时轰的一响,结舌道,“不……不是……”
“红莲,做的好!”阮云欢清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自从七年前,她偷盗战略,私投淳于昌,这还是主仆二人第一次朝面。也是……她为她的背叛,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你这个贱人!”淳于昌大怒,手中长剑疾挥,鲜血横飞,竟不等红莲辩驳,已一剑挥为两段。
红莲的尸体砰然倒地,双眸大睁,带着惊恐和不信,嘴巴大张,似乎还想辩驳什么。
鲜血溅上头脸,淳于昌脑中一个激灵,一瞬间,头脑却有一些清醒。方才,分明是受了阮云欢离间之计。只是,如今红莲纵然不死,也已经无用,倒不如……
心中念头电闪,突然转身,将长剑一抛,“噗嗵”一声向二人跪下,哑声道,“皇兄!皇嫂!是臣弟错信这贱婢挑唆,才会行差踏错,但请皇兄饶过臣弟这一回!”一边说话,一边向二人膝行而去,眼见离二人已不足两米,突然手腕一翻,寒光乍现,便和身向阮云欢扑去。
这二人中,淳于信武功极高,处事决断,阮云欢却机警多智,行事狠辣。一则,他无把握擒住淳于信,就算擒得住,料来以阮云欢为人,也断断不会轻易受自己威胁。而淳于信对阮云欢用情极深,若是擒住阮云欢,自可逼淳于信就范!
电光火石间,变故横生,而对面二人,似乎吓傻一样,竟然一动不动。
淳于昌心中大喜,笑意刚刚在唇角显现,但闻弓弦声响,风声劲疾,还不等他反应,已“噗”的一声,正中肩头。
淳于昌手臂剧痛,手中匕首已难拿捏,脱手跌落尘埃。
紧接着,阮云欢身后一人闪出,一腿横扫,“砰”的一声,淳于昌身子顿时飞起,“啪”的一声落在十余丈外,跟着几个翻滚,才停了下来。
阮云欢扬眉,转头向方才铁箭来处望去,但闻蹄声得得,一人一骑,慢慢自山道上行来,扬声笑道,“齐王殿下,睿敏郡主,别来无恙!”
“九皇子?”阮云欢微诧。来人竟是苍辽九皇子,耶律辰。
淳于信也是微微扬眉,却含笑应道,“原来是九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自己登基已有七年,此人还以旧时称呼,当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耶律辰含笑抱拳,笑道,“不必客气!”转头望向那里刚刚爬起的淳于昌,问道,“不知此人,要如何处置?”
淳于昌脸色灰败,突然大声道,“四哥,好男儿当战死沙场,今日臣弟知你不会放我,那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