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他大哥那过继过来一个,自从他发现他们兄弟两个貌合心不合的时候,便对他们那一大家子都热络不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先这么拖着,以后再说了。”
袁灵修点了点头。并没有告诉沈杰然也许是实际年龄到了一定份上了的原因,其实他特别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由他们俩共同养大的孩子。
入冬以后袁灵修明显地犯懒了许多,也许是跟他的体质偏寒有关系。沈杰然不忍折腾他,就在吃过了早饭以后自己去兵部找常继泽了。
袁灵修还是一如既往地钻进书房里面看书。
现在西厢改的那间书房他们除了去拿书已经不常去了,两人都在用沈杰然的大书房。
房间里一早就生起了地龙,房间四角也各放了个火盆,软塌上铺着柔软厚实的兽皮,小桌上面摆着这个季节难得的新鲜水果、干果、茶水和手炉……这些都是沈杰然要求每天都要摆好的。
刚刚坐稳当不过小半个时辰,袁欣就进来说:“少爷,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有几位夫人过来了,说是要见你。”
袁灵修听了便觉得有些头痛。
每一次沈杰然前脚走,就一定会有人后脚寻过来。他大概也知道这院子里乐意嚼舌根或是被别人布置的眼线究竟是谁,只是一直隐而不发,还没有来得及追究。
书房显然不是会客的地方,袁灵修便让袁欣把她们都先请到正堂里面去。
正堂没有书房那么暖和,这也是袁灵修不想挪位置的原因。
来的人是沈杰然的两个庶妹,沈杰奕的两个侧室张氏和陈氏以及沈夫人的妯娌,也就是沈老侯爷亲兄弟的媳妇魏夫人。
沈老侯爷那一辈也是兄弟众多,光是他同母所出的亲兄弟就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娶的也是男妻,现在正在西域边境那边戍守,逢年过节也难得回来一次。另一个就是沈杰然的三叔,也就是这位魏夫人的夫君。
前世袁灵修就没少见过这位魏夫人,其人以蛮横、不讲理著称,而且还特别多事,哪有事哪儿到,便是沈夫人拿她也没有办法。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找到他这里?
袁灵修跟众人见过礼,就坐在了正堂的主位置上。
他在沈杰然面前还好,在别人面前那种宁静淡然又不苟言笑的气质就自然地显现出来,倒是让几个来势凶凶的女眷有了退意。
袁灵修率先开口:“三婶,两位小妹,还有两位嫂子,不知今日结伴前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魏氏在沈府一直都是横着走的,倒不是她地位有多高,而是身为妯娌,沈家当家主母懒得理她,而她自己也没有沈夫人那样的涵养和素质,见没人敢惹她这些年倒是越发无法无天了起来。她不管那么多,直接指着张氏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这话说的跟要拉场子打架似的,袁灵修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前世沈杰然的这个三婶也没少招惹他。他那时还只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没什么见识的文弱书生,当年自己还觉得有些怕她,怎么现在再看这人俨然就是个活脱脱的市井泼妇?
张氏自打进屋起就一脸憔悴六神无主的样子,听见魏氏这么问才十分局促地抬头看了看袁灵修。
魏氏不等袁灵修答话,就直接说:“这可是我本家的亲外甥女!可怜我这外女儿,老大的媳妇容不下她,现在竟然还要把她的孩子送人,这是欺负我们魏家没人了吗!啊?”
袁灵修倒是听懂她的意思了。
大致看了一圈,张氏的面部已经由憔悴变成了苍白的没有血色了,旁边的陈氏也一脸兔死狐悲的表情——她虽生的是一个女儿,可家世地位都与张氏差不多,两人早就联起手来抵抗刘氏了。倒是沈杰然的那两个庶妹,还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一脸看戏的表情。
袁灵修并没有立刻开口,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把沈归过继来的事他早上才跟沈杰然提过,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有人闹上门了。
他早就知道沈府内宅女人们自行划分成的派系,也能猜到谁是这件事幕后的推手。以前他跟这些人尚且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她们都会为了巴结沈夫人来找他的麻烦,如今则更难应付了。
这群人不敢招惹沈杰然,也许是袁灵修的地位在这群人眼中并不高,并且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很沉默,倒都统一觉得他是个好说话好欺负的人。
张氏浑身微微地颤抖着,她握紧了拳头,在袁灵修开口之际忽然跪在了地上。魏家也是个大世家,张家这些年却是没落了,她会被沈家嫡长子娶进门做侧夫人还是她姨母魏夫人的功劳。她做为张家依附沈家的纽带,平日里不敢有什么脾气,兢兢业业的侍奉相公和婆婆,对蛮横霸道的刘氏也素来是恭恭敬敬。幸运的是她今年生了个儿子,在沈家的地位就算是巩固住了。但她却万万没想到正室刘氏善妒,容不下她这个儿子,早就算计着要把沈归送出去。
最近沈夫人有意把沈归过继给沈家二少的传闻屡屡增多,这种时候便也顾不得家族和自己的颜面了。但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她相公是个做不了主的人,婆婆虽然对她们这些儿媳妇不偏颇也不纵容,但她婆婆向来严肃的水火不侵,况且张氏也不认为在这件事上老夫人就会帮她。想来想去,只得求到魏夫人那里,让她帮着做主。
身为人母,就算是被夫君和婆婆厌弃,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