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她稳下心思,上下打量了这蒙面女子,那一双眼睛相像又能怎么样,天底下神似的人太多,却是不可能一个模子刻出来,于是季皇后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般波动,她微微一笑,“既然顺路,姑娘就一道吧。”
说完,季皇后便转身面向陛下,“老爷,时辰不早了,该是用午膳了。”
东临帝点了点头,他看了梅长思一眼,梅长思低首福了福身,东临帝才在季皇后以及菊妃等人的相伴下朝船内走去,还未走几步,东临帝便停下来交代梅长思黄福,“给这位梅姑娘安排一间房间,让她们主仆好好休息下,再准备一桌饭菜招待她们。”
黄福应下,但是站在季皇后身边的菊妃自方才就有些不高兴,她从来没有见过陛下对哪个陌生女子这般细心,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梅长思,才踩着步子离开。
“梅姑娘,您跟黄福这边走。”黄福上前一步,有礼地引领道。
梅长思被菊妃这一狠利的目光一扫,不由有些怯弱,她有些踌躇,“我看我们还是独自上路吧,兴许你们不是很方便。”
黄福笑着回道,“姑娘莫要这样想,我们家主子为人好客,若是他知道姑娘独自远行,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姑娘还是不要为难老奴,先同老奴去看看房间。”
梅长思及身边的侍女小若才尾随黄福离开。
“今日陛下是怎么了?感觉有些不对劲。”静立在一旁的天意小声地问美人。
季初色不解的摇摇头,只是他的神色很是慎重,“我们不要多说多问,以免惹祸上身。”
天意有些诧异,她不过是随意提及陛下今日的言行,却不想美人竟然会这般严肃,她疑惑地看向美人,“难不成有什么是我没有发觉的吗?”
季初色闻言随即缓和了神色,他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娘子你最近不是晕船晕得厉害,这些不关咱们的事,咱们明日才能到贺州,你还是留点精力吧!”
天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几日的美人有些不对劲,但是不对劲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但是一想起明日才能到贺州,天意觉得她的头又开始犯晕了。
于是两人便往回走,临走亲,季初色深深看了眼梅长思离去的方向,眸中划过一道明灭的亮光。
晚膳的时候,天意和季初色被东临帝唤去一起用晚膳。
两人到达后,行了礼便入座。
而此时已经入座的是东临帝,季皇后,以及菊妃和兰妃,此次出行,东临帝也只带了这三位妃子。
但是东临帝没有动筷子,其他人也不敢动,天意正有些纳闷,忽然听到外面有人传唤道,“梅姑娘到了。”
梅姑娘?天意侧身看了眼美人,只见美人也在回望着她。
原来陛下没有动筷子是因为要等人,等的这个人还是今日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天意心中突然有了些领悟,难怪说每逢天子微服私访,后宫都会多了几位佳丽,原来就是这样子来的,不得不说天意心中有些失望,她原以为在她眼里,东临帝身为一个皇帝,应该是一个不会沉浸在美色的明君,却却没有想到,男子都是一个品性。
在座的妃子们也没有料到陛下会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请到晚膳来,季皇后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不合时宜的神情,依然高贵大方,但是她身边的两个妃子有些沉不住气了。
“老爷,为何要将那村姑唤来,乡下丫头,要是不懂规矩怎么办?听说今日她身边的丫鬟还出言不逊,老爷,咱们还是自己用膳吧?”菊妃心直口快,仗着自己得到东临帝的宠爱,丝毫不惧地道。
以往陛下就是因为她的率真而宠爱她,原以为此次也会因此奏效,却不料东临帝嘴角的那抹微笑倏尔收起,眉角微微皱起,菊妃后知后觉感受到陛下的不悦,她慌忙噤声,而一旁的季皇后在心底暗骂她愚蠢,陛下现在正对那女子有了好感,她这样泼冷水,又是村姑,又是乡下,怎么会不惹陛下恼火。
于是季皇后出言圆场,“菊妹妹心直口快了点,老爷莫放在心上。”
此时,梅长思也走进了房间,她一见这么多人,顿时有些怯弱,脚步停在那里不知要不要再往前走,“长思是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兰妃一见方才菊妃只是说了这姑娘几句,就惹来陛下不快,她心思活络,知晓陛下已然看上了对方,便要拉拢好这个姑娘,于是她语气和善地开口道,“梅姑娘说哪里的话?来者便是客,快坐下吧,否则菜肴就要凉了。”
梅长思抬头看了眼东临帝的方向,只见他也对自己笑着点头,才放心地坐下。
刚好空位是在天意边上,梅长思刚一落座,天意便闻到一股清冽的梅香,她暗赞,美人自古香相伴,她不由想起之前参加太后寿宴时遇到的那身撒“异香”的大学士之女孙雨霏,如果她此时在就好了,一定会无比羞愧自己身上的“香味”是不是比这梅姑娘相差十万八千里。
美女就是有一种好处,只要她不刁蛮不任性,不管熟不熟悉的人都愿意对她们友善,天意对她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梅长思也怯怯地回了一个微笑。
不过天意有些纳闷,这人过来吃饭,还蒙着面纱,那待会她要如何进食?想来待会季皇后等人一定会在这点上做文章。
果不其然,季皇后见她落座后,却仍然面带白纱,不由语中带着身为皇后之尊高高在上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