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如果……”
“让他进来。”不等他说完,走在前头的洛戈忽然开口替他解围。
守卫闻言肩一挺,立即垂下手臂放行。
姜允转头看向洛戈的背影,神色掩饰不住有些欣喜。
又回头又瞪了一眼守卫,凑上前,小声吓唬他:“你要是想去前线打仗,大可再傲慢无礼些,我可以替你向皇子殿下请命。”
守卫闻言脸色唰的一白,以为姜允是殿下身边的红人,他立即对姜允颔首道歉:“抱歉长官!”
狐假虎威的感觉还不错,姜允正襟走进门,快步跟上洛戈。
病房里白净亮堂,侍从都立在床边。
安德烈还没有入睡,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睫毛微微颤动,汗水将发丝结成厚重的一缕缕,耷拉在额头鬓角。
听见有脚步声接近,安德烈睁开眼,见洛戈殿下站在床侧,他萎靡的开口:“今天亏得您及时赶到救下我,才没有伤着要害,医生说休养半月会转好,殿下不必挂心,早些回去歇息吧。”
姜允也跟着附和:“是啊殿下,狩猎一上午,您也乏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上校这里有我照看。”
洛戈侧头看向姜允,神色警惕的问他:“为什么都让我走,我走了,你们俩独处想干吗?”
姜允一脸茫然看洛戈:“这里还有其他仆从呀。”
就算独处又怎么着?担心他俩密谋反叛吗?
安德烈气若游丝的开口:“姜允,你也先回去吧,这里有人照料的,我想睡一会儿,你不用担心。”
姜允捞起床头水盆里的湿巾,挤干后弯身,小心翼翼的替安德烈擦拭脸上的汗水,轻声对他说:“都是我惹的麻烦,让我留下照顾你。”
安德烈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混球殿下就不乐意了,“留下你,只会惹更多麻烦。”
姜允一愣,蹙眉起身,想摆出一副教育熊孩子的架势。
然而身高存在着一定差距,姜允扬起下巴的瞬间,看见洛戈那双冷漠的桃花眼,气势在一瞬间胜负已决……
“殿下,我自幼熟读医书,留下照看他,怎么会惹出麻烦?”
洛戈冷哼一声别过头:“本来就是麻烦精。”
姜允不依不饶的反驳:“殿下,这么说可是要讲凭证的!”
洛戈闻言一回头,一双浅瞳凌厉的扫向他——
姜允顿时一缩脑袋,退后两步,单方面决定举起小白旗。
洛戈迈开长腿,一步逼近他面前,目光冰冷的控诉:“你弄丢了我的勋章。”
姜允捏紧拳头,一动不敢动,像只猎豹利齿下的小白兔——
但却是一只威武不能屈的小白兔!
“可我已经给您捡回来了,明天就能还给您!”
近在咫尺的距离,那双淡金色眼眸缓缓眨了两下,姜允能看见洛戈干净分明的睫毛根。
那双迷人的淡金色眼眸,掩饰不住的闪过一丝心虚……
“可你……”混球殿下不想承认自己的鲁莽,强词夺理的举证:“可你爬不上窗子,害我一直扒着墙,还受了伤。”
受伤?姜允难以置信。
殿下您那天窜上窗口的时候,比猴子还迅速好吗!
怎么看也不像是哪里伤着了,这个锅他可背不起啊!
“伤着哪儿了?能不能让我瞧瞧?”
洛戈看着他,沉默须臾,似乎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终于抬起左手,朝姜允摊开了手掌,曲起修长的指节,示意姜允仔细看——
姜允睁大眼细瞧,费好大力气才发现——殿下无名指的指甲尖,稍微磨损了一小块。
姜允:“……”
混球殿下这脸皮也是够厚的啊!
姜允心服口服:“罪俘万死难辞其究。”
洛戈眼睛一亮,像是奸计得逞:“我可以接受你的补偿。”
姜允疑惑的抬起头:“罪俘只会雕娃娃,但两千只娃娃恐怕真的雕不完,您能想点其他补偿方式吗?”
洛戈一双浅瞳锐利而兴奋,嘴角勾起的弧度让姜允心里发毛……
而后,殿下宣布了新决定——
姜允在这一刻起,成了伊尔萨皇子的贴身男仆。
这样的补偿,对姜允目前的处境而言,反而是一步登天的奖赏。
他回牢房里收拾好包裹。
临行前的傍晚,姜允将自己监管的职位交给了峰子。
峰子舍不得他走,但也知道军师不会久困于厩。
他想给姜允留一条后路:“军师,这份大礼我可配不上,要不,这职位就暂且空着,万一您往后回来了……”
“这不是什么大礼。”姜允挺直背脊,扣好袖扣,压低嗓音继续道:“峰子,在这里等着,我会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你。”
峰子一双眯缝眼吃力的瞪大!
监管的职位还不算大礼?他惊讶询问:“还能有什么更好的礼物?”
姜允昂起头,淡然回答:“自由。”
峰子茫然抓了抓脑袋,他没法理解军师心中真正的抱负,嘟囔着回答:“能当上监管,已经很自由了。”
姜允讳莫如深的冲他笑了笑,接过包裹,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一次道别。
——
男仆的卧房设在城堡三楼,虽然屋子狭小,配备简陋,但毕竟是个单间。
相比于冰冷阴暗的牢房,这里简直是天堂,十分方便姜允私下推卦卜算。
姜允屋内的床头有铃铛,直通皇子的卧房与书房。
工作闲暇时,男仆连皮鞋和外套都不能离身,得随时听候殿下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