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乐滋滋中,煞风景的褚先生又重重咳起来。凤鸾嘻笑声中,郭朴扬声道:“进来吧。”见凤鸾衣衫乱了,给她理一理道:“去忙吧,晚上再来。”
褚敬斋在旁边,直到周氏少夫人出去,上来带着一脸酸笑送药:“公子,您才好,这身子还是悠着点儿。”
“我知道,要你说。”郭朴三分恼羞成怒,三分不自在,呛了多话的褚先生一句。素来小心眼儿的褚先生居然没有生气,等郭朴喝过药,出来对自己皱皱眉,学着郭朴的话:“倒要你说,真多事!”
他捧着药碗扬长而去,遇到两个家人来回事儿,老远就躬身笑:“先生好。”褚先生分明记得这是去年打趣自己的,他不无犹豫,是大度量的原谅他们,还是以牙还牙给上一句听听?
犹豫到差不多时,见两个家人擦身已经过去。
一地艳阳晒得人落汗不止,褚先生在汗水哒哒中,满面春风满面得意回去了……。
足地停了五天,郭朴越发的好起来。他不时要生凤鸾的气,又嫌汪氏话太多,不要她们两个人在房里陪。
这一天在房中写信往京中,病好了总要回去述职。写到一半,长平和临安一起进来,两个人都面色凝重。
郭朴停下笔,心里那种出大事儿的感觉更浓重,面上不改神色,淡淡问:“查清楚了?”长平去查的是邱记,临安去查的是凤记。
两个小厮一起躬身,长平先道:“回公子,查得差不多,余下的,要请公子您审问。”临安后道:“回公子,事情**不离十,只差主事人招认。”
“细细地回给我听,”郭朴缓缓说出来,忽然心如霹雳弦惊,虎地一下站起身,一手按紧书案,怒气升腾地问:“是咱们家里的人?”
长平和临安跪下,异口同声地道:“请公子亲自审问,这事儿就水落石出。”郭朴牙咬起来,怒声道:“讲!”
“邱记铺子只怕是汪氏少夫人的,”长平回过,郭朴彻底愣住,不敢相信地问:“什么?”临安再接再励:“凤记铺子只怕是周氏少夫人所为。”
郭朴呆站着,腾地落座,双手伏案身子前倾,带着风雨欲来的阴霾,从牙缝里迸出几句字:“细细的回!”
夏天人本来就烦躁,小厮们带来的更是烦躁消息。临安出去外间坐着看人不要进来,长平从头到尾回到郭朴:
“还没有过硬的证据,但邱记的掌柜以前和汪氏少夫人认识,汪氏少夫人的丫头去过两次,他铺子里东西亲戚家的铺子里都有,论理儿,不用汪氏少夫人的丫头去。去也罢了,七巧一天要从邱记铺子门前过一趟,打的手势奴才看不懂,还有……”
长平到这里,吞吞吐吐起来,郭朴完全冷静下来,本来从郭老爷子到他,都还没有放心汪氏。好似现在的公司寻个高管,不经过几件事共患难,不会轻易就相信他。
他手指轻敲桌面:“你说吧。”语气已经平和不少。
长平应一声,接下去道:“汪家在本城里的铺子,掌柜的叫汪贵,历年拜过老爷夫人,七巧和他有勾搭。”
这消息真惊人,郭朴觉得自己都顾不上生气,查凤鸾不想查出来汪氏!他默默的听完,让长平出去临安进来,没有听以前,手指捏得格格响几声,要是凤鸾也这样,大人体面不要了,全都打死!
抱着最坏不过凤鸾有二心的心思,郭朴听临安回话:“那铺子的租约和周氏少夫人无关,新近也寻了个人与周家无关,但这个人却见过周家老经济周忠,和他看上去不错。”
说到这里,临安也吞吞吐吐,郭朴不耐烦起来:“说!”
“周氏少夫人并没有撬家里的客人,行里有几个人说,凤记只抢邱记的客人。奴才找一个人和邱记的伙计喝过几次酒,问他生意如何,他自己也这样说,说凤记不知道老板是谁,只和邱记作对。”
郭朴哭笑不得,凤记只抢邱记的客人?他厉声问道:“他们互相真不知道?”临安也想笑,又忍住:“依奴才看,凤记是知道邱记的底儿,邱记不知道凤记的底细。”
凤鸾……。把战场从家里摆到外面!郭朴想到这里又问:“邱记几时开,凤记几时开?”临安回答过,和公子对视一眼,主仆两个人都是一样心思,周氏少夫人明显着和汪氏少夫人过不去。
只是她怎么知道的呢?郭朴命临安出去和长平再查,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时而有轻松,要知道他往凤鸾身上猜的时候,也纳闷凤鸾不往铺子里去,凤鸾的丫头也不往铺子里去,是怎么知道有这些客人的?
现在这个疑问解开,汪氏抢家里的客人,是再容易不过,不少客人经汪氏的手。郭朴在房中踱步,余下只有一个疑问,凤鸾是怎么知道汪氏有铺子?
再就是生气,这个丫头知道,居然一声不吭!可恼可恨,又欠打!
喊一声“长平,”长平恰好进来,手举着一封信呈上。郭朴一面接信,一面道:“把来龙去脉查清楚,周氏少夫人是怎么知道那是汪氏少夫人,又是如何抢到的客人,我要一清二楚,不要听猜测。”
长平答应着,郭朴眼睛往信上一放,他的心里格登一声,这字迹,是虞临栖的才对!他的手颤抖起来,临栖的信?真的是他的!
长平在他眼前看着,轻轻提醒一声:“公子不必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