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老人不好颠簸,算是全家出动了。
枣子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掩了半边身在雷守诺后面。雷守诺最懂应付这些场面,几下就转移了他们落在枣子身上的注意力。
喜郎的小爹似乎很欣赏雷守诺,“后生可畏,小几十年只有雷老板你想出振兴马古村的方法,有谋略,有心胸,好!”
“哪里哪里,阿叔抬举了。”雷守诺给枣子塞了一块绿豆糕,让他有点事情可做,接着道,“兵家有三十六计,农家也有谋生百术,小子走运借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已,没了小子也肯定会有别的人做成大事。我看阿唐哥就有能耐,他这么多年在外闯荡,见识肯定只多不少,只等一个机会他就能飞黄腾达。”
谁家岳父不爱听人赞自己家哥子的夫郎?这说明自家眼光好,自家哥子挑得好,今后有好盼头。
喜郎的小爹捋了一下胡须,满意地笑眯了眼,他左右打量了几眼一前一后坐着的两人,忽然压低声音凑近雷守诺耳边道:“家业有成之后轮到人丁兴旺,你年轻力壮,我给你介绍几个哥子当侧房?”
雷守诺神色微变,看了一眼枣子,还在吃绿豆糕,没注意到这边的话,连忙回道:“多谢阿叔关心,小子不用侧房。”枣子就在旁边,不好多作解释。
喜郎的小爹一脸无法苟同的表情,微微摇头,道:“雷老板年纪还轻,还轻,放心,阿叔是过来人,会办得妥帖的。”
雷守诺愣住了,这阿叔怎么不听人讲话的?还有这个八卦多事的性子,跟喜郎真是一模一样。他不敢多说别的,迭声拒绝,但喜郎小爹一心要为他办这件事,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或者怕被人说闲话。雷守诺百口莫辩,当真是窝了一心口的闷火,一顿饭食不知味。
饭后,他让枣子先回家,自己找喜郎小爹谈。喜郎也在场,一听说这事就坚决反对,雷守诺从未像今日这样感激喜郎。
大户纳侧房常见,但总归是伤了正房的,有良心的汉子一般都不会这么做,除非有其它不得已的原因。
喜郎和雷守诺难得地达成同一阵线,阻止喜郎小爹多事。但喜郎小爹油盐不进,讲什么都要撮合这个亲事,还搬出了枣子当初是新抱子只办了圆房礼的事来讲,没正式迎娶那样办大亲事不够旺夫。更气人的事喜郎家其他人知道之后都站在喜郎小爹这边。县城的喜郎第一家的能耐真不容小觑,多少官吏贵胄的亲事都是他们祖辈撮合的,谁家都要给他们面子。雷守诺自然也不会小看他们。
所以哪怕他气得几乎要打人,看他们家的名望还都是长辈的份上就不敢真动手,传出去肯定对枣子不利——教得夫郎为自己动手打长辈。所以他只能强硬地拒绝,“这是小子家事,不用各位操心,还望各位别做画蛇添足的事!告辞!”
要不是死握着拳头他就要砸坏阿唐家的东西了。
喜郎追上来道:“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家代代是喜郎,都魔怔了,对不起你啊。但你放心,只要你不愿娶侧房,我一定尽最大能力阻止我家的人。”
雷守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这一世都只有枣子一个阿大,什么侧房二三四都与我无关。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我连阿唐哥的面子都不给。”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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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雷哥,昨天那顿饭的蒸鱼真好吃,上头黑色的是什么?”吃饭时枣子问。
雷守诺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
“啊?哦,那个啊,是榄角。”
“榄角?”
雷守诺解释,“就是黑橄榄。”
梅小爹道:“我们家也可以做,现在正好有新橄榄出了。”
怀小阿月的那段日子枣子一点腥的都碰不了,生了之后可能是反弹,变得特别爱吃鱼鲜,最近也开始学做各种河鲜菜。
南方人爱吃蒸鱼,也擅长蒸鱼,枣子做了几次普通的蒸鱼,单纯的加姜葱蒜和油盐豉油。这次加了榄角的感觉很新鲜,他很想学。
高良县本身没栽乌榄,季节到的时候县里的货郎会去隔壁县收购,带回高良县的市集卖。
梅小爹要了几十斤,搬回家之后,家里得闲的人都帮一把手,拣出不好的扔掉,留下大小均匀没被虫害的。小阿月在地上爬来爬去,坐在乌榄堆里捡起东西就往嘴里塞,一不留神就塞满一嘴。枣子干脆用背带把他背起来,哄他睡了过去。
拣好的乌榄用开水煮到七八成熟,这也只是个大概,总之不能煮太熟,太熟了以后腌了会烂。煮好之后,梅小爹和小松抬出大铁锅,枣子架起竹筐等在倾倒的大锅下,热开水滤过缝隙,留下了热气腾腾且清香四溢的乌榄。
稍作晾凉,三人合力搬到天井,一人一张小木凳围坐起来。
一人拿一条棉绳,一头系在筐边,另一头拿在手上。绕乌榄一圈就能勒断果肉,变成两个三角,核会自己掉出来。这样之后就是把细盐填进乌榄角里,稍微捏合起来,放进事先用开水烫过的缸里,铺够一层洒点盐,再接着往上堆,知道全部榄角都放好。说难不难,手办眼见的功夫,说简单也不是,因为要一颗一颗地去核填盐,几十斤合起来不是能一下两下就能做好的。
把全部乌榄都放进缸里之后只需要等个把月就能吃了。为了解馋,梅小爹还买了一些现成的,外皮紫黑色榄肉红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