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头的女人娉娉婷婷地去了,杨钧鸿在原地并未移步,若有所思。
「您还不知道么?」黛娘回头看着他。
杨钧鸿回视:「此非盟内密会,更不是由我主持。」杨钧鸿眉眼一扫,扬向楼上,「容我揣测,现在此地的各位,都该是由卜头公前辈召集而来的吧。」
按理说,从楼下传到楼上的声音,该是有一层闷闷的阻碍感的,若是加上了内力喊话,那便如炸雷般清晰,然而他的话语既不小声也不大声,就像平常面对面与人谈笑那样,自然而然,好像正坐在别人的面前,此等控制手段,着实不得不让人感觉诧异。
方才说那几句话的功夫,不等后面接答,黛娘的余光似无意扫及了门外。
空气,尘。
发觉到那堆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她倍感轻松地转过了目光。
「你说什么?卜头公?」
蓦然喧哗起来的厅堂,众人探头,不乏窃窃私语。
一支签。只是这样的话,谁都可以递给别人一支签,谁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他们召集过来的,可是恰好今天是重日,人头也刚刚好,再看八方卦位,隐隐与每个人的脚跟连了起来,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贯穿通过,形成奇特而隐秘的阵列。若非心思极细,又懂算法的人,却也看不出来的。但听杨钧鸿一说,楼上的众人骤然醒悟过来,移位换步,方才联想到其中种种奥妙,自身竟然不知不觉陷入了八卦阵法当中,不禁对那位不见其人的东道主更是敬畏。
「杨盟主怎么现在才来?」有人高声问道。
「路途甚远,耽搁了。」杨钧鸿看了看周围,心里莫名觉得怪异,口中不甚上心地答着,「各位都是何时来的?」
有的人答是凌晨,有的人答是昨日。
无一例外,杨钧鸿注意到他们都对自己,或者说是武林盟主有种狂热的态度,说是追捧不太对,但也不是想要谋害之类的,就是将自己当成了可注目的焦点似的。自从去年上任以来,这种情况明里暗里就没断过,区别在于多少,而不是有没有。他挨个打了个招呼,没找到几个熟识的同龄人。
关南金刀、玉娇凤、雷鸣狂花……成名的多是有些年头的老前辈了。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是最晚到来的那一个,这情况让他不由感到惭愧,幸运的是,没人提起这件事。
杨钧鸿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边,却是别人推让给他的位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桌上有茶,可惜这茶喝得不香。
关于卜头公的故事,大多数人只知道一点点,光这一点点,便足以让人觉得传奇无比了……
……
白修的精神萎靡到了傍晚,赶在日落前,勉强振作了起来。想想看,现在杨钧鸿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只是有点的程度而已,怪,只怪他赶路赶得略慢,纵然云胡设好了万般周全的陷阱,也架不住盟主他自己太坑爹。
没错,白修对此深表同意,绝对是比想象中还坑爹……
之前他做出了好几处修改,包括非常明显的改动,但是这样看来,虽然他在小处的修改成功融入进来了,大处的修改却被这个世界当做无效处理。
为什么?白修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比较可能的结论,即是,在不与大纲和设定集冲突的情况下,可以加入无关痛痒的修正,从而使剧情为自己服务。但正如上一句所写,已经申明过了。对正文的任何修改必须是无关痛痒的,否则就会无效,也就是说,这他马赛克的根本就是个渣渣!
渣渣!
白修充满愤怒地重重捶了下桌子,登时响起瓷器互相碰撞的声音,整张八仙桌都颤了一颤,像是对他的情绪感到充分的畏惧!
半晌过后,他眼含泪花地揉着自己的小拳头。
不过有的总比没的好是吧。
话说那个卜头公到底是什么人?白修琢磨了下刚才偷听来的一部分谈话内容,想起那是个跟自己差不多的龙套级别的角色,但是跟自己又大不相同,因为卜头公曾经是天下第一高手,由于江湖上的规矩一直默认的是弱肉强食,卜头公打遍了天下无敌手,更看不起捂淋萌煮这么个芝麻粒大的头衔,未曾统治黑白两道,却使任何人都十分惧怕他。所以就算他是龙套,也是个牛逼到极点,镶金镀银的超级boss龙套。
然而比较忧伤的是,大部分时间,这么个牛逼哄哄的人物都是被拿来当背景板使的。
基于一种突如其来的悲愤心理作用,白修拽住了伙计阿劳捋在胳膊上的袖子。
「你想不想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事?」
「啊?」阿劳愣愣地看着他贴过来,好半天才抬起手,想扒掉那只手,结果被白修死死捏紧了不放,前者的表现蠢钝到不行,「什么啊……」
白修看了看天,咬紧了牙关,忽然生出了豆大的汗珠。
「跟你说喔,屋子里的那群人都……」
阿劳惊叫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看!」
伸手,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直直指向他身后的地方。
如同那里站着从井里刚爬出来的贞子。
欸?不会真的是吧。白修背上发毛地回头看去,没见到咸湿女鬼,倒是见到了院子里一棵浑身焦黑散发着炭烟味的树。
「这是怎么回事?」白修皱了皱鼻子,「树都烤糊了。」
阿劳的脸颊抽了抽:「我不知道,刚才正在听你说话,突然就看到一道光从你背后闪过,然后……